下午,王禹开车,周依依和蒲胥因坐在后座上,车窗外那还尚未关闭的一抹细缝暴露了车外世界的风景,依旧是阴沉的天气,道路两旁的树影斑斓也遮挡不住片片乌云浮动。
周依依靠在后座上的身子感受到微风动了动,抬手把窗户合上,昨晚和莫如绿聊的长,睡得晚,如今吃饱喝足,又在气温刚刚好,舒适温暖的车内,睡意突然袭来,眼皮沉重的难受。她偷偷看了一眼挨着她旁边正襟危坐直视着前方的蒲胥因,显然这个时候并不适合睡觉。
为了驱赶困意,周依依率先开口说话,借此转移注意力:“我们要去哪啊?就这样被你莫名其妙的拉到车上,我好歹得问一下吧。”
蒲胥因回头瞧她一眼,又风轻云淡的转过头直视着前方:“放心,我们去的地方不是穷凶极恶之地,见的人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
“……” 听他这么信誓旦旦的说着,周依依暂且信着,可为何眼皮还是如此的沉重,继续说话:“那就好,我的工作只限于护理,能力之外的事我可是不干的。”
没声音?实在等不来他的回答,索性闭眼眯会。
关于这个问题蒲胥因确实需要思索一番,物尽其用,如果只是让她在自己身边做个小护理,那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这你怕什么,做的多,工资也是双倍的。”
过了一会,蒲胥因的翘首以盼并没有等来她的回答,反射性的扭头去看她,
只见周依依歪着头,正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蒲胥因顿时僵住了,在他讲话期间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睡着。这周依依到底是什么物种形成的?
他眼眸深邃的看着她,甚至在心底还隐藏着一丝不耐,可当看见在她眼底被已经脱了妆的粉底深深遮住的黑眼圈,顿时所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
蒲胥因微皱眉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她到底干嘛去了,观察了一会她安详的睡脸,极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想起把车座放平,让她睡的舒服一些。他顺势脱了西装外套,弯腰站起身刚想盖在周依依的身上,突然车子一阵颠簸,顿时身子不稳,即将无形象的直接爬下去,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手撑在车的玻璃窗上,一手撑在周依依的座位边缘。
身子稳住,颠簸过后,蒲胥因这才看清眼前的形式,此时,在他身子下正是在继续熟睡的周依依,她似乎并没有在这场颠簸中受到影响。而他们中间的距离却只是隔了几厘米,蒲胥因就像是架着身子定格在半空中。
他确定她还在熟睡的情况下刚想撤回身子,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时愣住了。细细观察,映入眼帘的便是白皙的皮肤及饱满的额头,她散开的头发全部垂落在坐垫上,精致的五官一览无遗,紧接着便是紧闭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不点而红的樱桃小嘴。
他的目光在周依依丰润的嘴唇上停留,竟像是不受控制般的,被吸引般的慢慢靠近,越来越近,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扫过他的唇畔,再近一点,已经能感受到来自她嘴角柔软的体毛。突然
“蒲先生,刚才路不稳,您没事吧。”来自在驾驶座认真开车的王禹口中传来的问候。
蒲胥因立马回过神来,才惊觉的意识到自己在干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脸红心跳的撤回身子,在确定周依依没有受到王禹大声说话的影响下把外套再一次的盖到她身子,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没事,说话小声点,周依依睡着了。”
王禹透过后视镜没看出个结果来,得空扭头向后看了一眼,正看到自家主子在出神的摸着自己的嘴唇。顺势暼向周依依,连她身上的外套也尽收眼底,心情徜徉的无声应了一声好,继续开车。
蒲胥因还在耿耿于怀刚才突发情愫差点吻下去的突发事件,他还在想如果不是王禹及时叫住他,他会不会毫无抵制的吻下去,越想越发觉脑袋乱如浆糊。
他这近三十年来对什么样的女子都从未上过心,即使是在学生时代对那些投怀的也都视而不见,可为何在周依依身上竟会那么的把持不住。
心烦意乱之际,闭目养神。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和周依依的相处过程中,她已经一点一点的走进他的内心,现在就取决于蒲胥因的态度,是顺其自然的发展?是接纳?还是拒绝?
周依依再次醒来时,车子已到达目的地停在一所视线开阔的院子里。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伸了伸懒腰,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应声落地,她迟疑的去拾起,思绪还没有完全开明的看了看已空无一人的车内。
过了一会她放空的脑袋结束于车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周小姐,你醒了,先生让我通知你,醒了就过去一趟。
“去哪儿?”清醒过来的周依依条件性的反问,她刚打算起身下车,却注意到手中的西装外套:“这个?”
王禹及时说道:“就放在车上。跟我走。”
下了车周依依才注意到这其实是一所占地面积大,风景清幽典雅,安静壮阔的养老院。
她经过健身设备露天场地,经过影视大楼,经过食堂,经过学习文化中心,最后来到比较靠后的老人住宿楼。
即使是阴天,一路上也见到许多老人,有的锻炼身体,有的聊天。周依依走在走廊中终于抵不住疑惑问:“蒲先生有亲人在这。”
王禹默了一瞬还是回答道:“不算亲人,只是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也没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