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葛奇祚等一干不愿意归附我汉家军的官员现已关押许久,不知该如何发落?”
商道行这些日子一来一直是在帮杨明甄选能堪任用的士子书生。
但他同时还是分巡道,主管治安与监察、刑侦等事,所以对于在押官员他也有权过问,而且他也最在意这个,能够审讯自己以前的上司在他看来是一件很兴奋的事。
但让他奇怪的是,杨明一直没有提及如何惩治这些在押官员,所以他不得不提及一下,以免杨明忘了。
“商大人倒是很关心你以前的同僚嘛?”杨明笑了笑问道。
“哪有,只是这些愚忠顽固之人留在狱中除了耗费粮食也没甚用处,还满口污秽,所以下官想建议公子对这些人早做处理,以免徒增烦恼”,商道行嘿嘿一笑道。
“你说得也对,只是本公子听说,夔州府以前的分巡道葛奇祚好像有些能耐,为官也是清正廉洁,虽说是有些狡诈阴滑,但总得来说也是个能用的人才,本公子的围点打援之策也差点被他瞧破,对吧?”杨明问道。
商道行见杨明这样问,心里也猜到杨明是有意要招揽葛奇祚,便忙道:“公子说笑了,这葛奇祚若说有些智谋倒是有的,但说他清正廉洁就谈不上了,下官一月前还给他送去几个姑娘呢,而且这葛奇祚虽有些才干但也及不上公子万一,而且为人着实可恶,油盐不进,而且下官认为杀了他比用他更具好处,这样也可震慑震慑朝廷!”
“是吗?不过本公子还是想见见他,你去叫人将他押来吧。”
杨明见商道行大有一种阻止自己招揽葛奇祚的心,也就更加确认这商道行与葛奇祚有着很深矛盾,如此他就更加有了招揽葛奇祚的心。虽然杨明并不懂得驭下之道,但看过几本也知道下面的人斗得越狠,自己才越好掌控,但是也不可太过,党锢之争也是大明亡国的一重要因素。
商道行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杨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中不觉对杨明的认识更深了一层,暗想这杨公子虽年轻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葛奇祚这几天一直在反思,反思自己怎么就输给了这伙人数不过五千多人的贼寇,想当年张献忠的架势可远远大于这股流贼但依旧被自己挡在了夔州府城外,可如今自己怎么就被这一小股流贼破了城呢,而且自己几乎已经瞧出了贼子的手段,却还是被骗了进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当他被汉家军的战士押解出来看见整个夔州府城依旧是繁华如初,且这些所谓的汉家贼们既没有烧杀劫掠也没有毁城而走,而是在登记人口,张贴告示,还在城门各处设立粥棚周济流民时,他才意识到这伙流贼虽然少但却不是一伙简单的流贼。
偶尔几个战士高唱着“东方红,太阳升,大明出了个杨公子”的歌声从他旁边走过时,他更是惊讶异常,暗道:“这汉家贼不是一般的贼寇,是要窃据天下的贼寇啊!”
“现在我们虽然占据了夔州府,但严格上来说,并没有真的拥有夔州府,夔州府现在的大部分财富和土地还掌握在占据人口少数的士绅阶层手中,这些士绅阶层们大量的兼并土地,致使许多百姓破产而成为流民,同时也造成朝廷财源枯竭,可以说士绅阶层就是整个社会的蠹虫,也是造成今天这种动荡局面的最大元凶,而他们也是我们这些流民的最大敌人!”
在葛奇祚来之前,被杨明召集而来的各县县令以上的官员都在听着杨明的演讲,说是演讲,其实也算是杨明在宣达自己的执政纲领,以给这些官员们一条准绳。
不过,杨明正绘声绘色地痛斥着士绅对大明朝廷对百姓所造成的巨大危害的话却被刚走过来的葛奇祚给听见了。
初始,葛奇祚听后恨不得立即走过来呵斥杨明在胡说八道,但当他听得深后又有些振聋发聩,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享受免税特权的士绅阶层的确算是大明朝廷的蛀虫,他们啃噬国本,侵吞民脂民膏。
而且,葛奇祚曾经也做过一任户部主事,也知道大明国库收入的确如杨明所说不到四五百万两,但是他不明白杨明这一介秀才出身的贼寇是如何得知到这些的?
“可以说,我大明王朝现在是国穷而民富,这句话也不对,应该是国穷、民穷、官绅富,而且是富得流油。
大明建国初期,国库收入高达千万两,而如今国库收入最多不过数百万两,试问,这些官宦之家侵吞了多少民财。
现如今就有这样的例子,阁老陈演送回老家的银子就高达百万两,上一次我们汉家村在东乡县抄没的几个官宦之家就抄没出两三百万两,只要这些蠹虫还在,就会有更多的李自成、张献忠冒出来,而这样一来,我大明朝就只会一步步走向灭亡,而我们这些人也无法立足,到时候很有可能被外族所侵,关外的建奴就会趁此窃据天下,你们知道不知道!”
“为此,本官必须与这些士绅们为敌,尽管本官也是出身于官宦之家,而且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也都是官绅。但是,为了我们汉人不被外族所掳,为了这个朝廷能够长治久安,我们不能一味自私的贪图享乐,我们要给老百姓饭吃,只有给他们饭吃,他们才不会造反,不会去当流贼,而要给他们饭吃就只能从这些士绅们手中夺取!”
“既然你们成了我汉家军的官员,就注定你们要站在百姓们这一边,注定你们要成为整个特权阶级的敌人,当然,本公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