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爵点点头：“嗯，新型病毒，如果你觉得是我，我也没办法。”
如果穆小染认定了就是他，那再多的解释都无济于事。
穆小染心里一痛，因为唐少爵的眼神。
他很失望，还有自嘲。
“我…我。”穆小染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她想道歉，但所有的道歉都太苍白。
唐少爵撇撇嘴，随意地说道：“没关系，我理解你。”
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是理解而已。
他对穆小染掏心掏肺，最后人家还这么怀疑自己，他怎么可能不心寒？
穆小染扁扁嘴，唐少爵那陌生的眼神让她的鼻子酸酸的。
他讨厌自己了吗？
“我怀疑穆思进和林夕，但现在还没发现任何证据。”
唐少爵继续说道，他的音调平缓，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往往这个时候，唐少爵是最生气的。
穆小染握了握拳头：“你…我不该怀疑你，还有，我觉得不是穆思进，他对我妈一直还有感情。”
那就只剩林夕了，真的会是她妈？
唐少爵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穆小染：“威尔逊会尽力，但是最后的结果如何，谁都不得而知。”
威尔逊已经是个中高手，他也在寻找病毒的制造者，希望能挽回吧。
但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所以现在穆小染能做的就是尽量陪着连忆。
也许，这就是她生命里最后的时间，至于有多久，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穆小染倏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是说？”
他的意思是…她的母亲真的不行了吗？
唐少爵顿了一下，这才缓缓点头。
这就是事实，他一直不忍心让穆小染知道的事情。
可是，她早晚会知道。
穆小染立马红了眼圈，她扭头看向窗外，不想让唐少爵看到狼狈的自己。
但从车窗玻璃里，她看到了一个慌乱的自己。
该死的，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穆小染胡乱地擦着眼泪，她内心抗拒着这一切，可现在连忆的情况又让她不得不相信。
这几天连忆的情况直线下降，每次威尔逊来的时候都蹙着眉头。
她真的会失去老妈吗？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连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对，她老妈怎么舍得扔下她？
“唐少爵，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为了惩罚我，你才这么说的是不是？我向你道歉，求你原谅我，你也收回你的话好不好？”
穆小染哽咽着说道，她认错还不行吗？
她老妈一定不会有事的！
唐少爵叹息一声，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
他也不想连忆离开人世，不想看到穆小染伤心，可在生老病死面前，人类太渺小。
穆小染的心渐渐下沉，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其实她早该想到这样的结果，只是真的面对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泪越擦越多，原本安静的哭泣也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穆小染泛滥的眼泪，浇灭了唐少爵所有的怒火。
对这丫头，他终究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