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归不知道洛白到底什么来头,或者他还有别的身份……但是她并不着急去寻找什么。
她关心的是,九年前她父母因为车祸出事的那段事情,她关心的是真相,只要洛白不威胁她和周围人的生命,能够给她还原一个真相……
她又何必去管他到底是谁呢?
郁子归想罢,嘴角缓缓上扬,脸上的笑意有些柔和:“谢谢你,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糖。”
孝儿这会儿反而有点不自然起来,他撇了撇嘴:“还是算了吧,我也就随便说一下的……”
话还没说完,某个地方就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俊子,又跑去哪儿野了?快回来写作业!”
孝儿一听,脸色立刻苍白了一些,他像是吓到了似的,脸上的表情又夸张又搞笑。
他眨了眨眼睛:“阿姨,我就不跟你扯了,我妈喊我回家写作业了。拜拜。”
说罢,也不等郁子归有所表示,又“嗖”的一下转身跑下了楼梯,跑出去的时候还卷起了一阵小风。
郁子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直到他被妈妈催促着回家以后飞快地跑了,她这才有些头疼地抚额:
“叫什么阿姨,叫姐姐……”
郁子归对这种称呼问题很敏感,她不喜欢别人把她叫老了,大概这是所有女人都会有的情绪,可郁子归在这方面异常执着!
抚了两秒的额,她又叹了一口气,偏过头把视线放到了那扇门上面。
郁子归直到这个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如果敲了要怎么说呢?
——洛白给了我一张贺卡,上面说也让我来找你?
这样说好像不太对,于是郁子归又重新调整了一种开场白。
——我想要知道你嘴里的真相。
这种好像又太直白了。郁子归在心里摇头。
最终郁子归想了很久,终于敲定了一种最靠谱的说法。
虽然打招呼是一个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对于像郁子归这种性格的人来说,要想做到游刃有余……可能还要等上十几年。
在此之前,每回她觉得重要的诚或者对着重要的人,她都会先在心里模拟一遍措辞,然后再说出口。
这样就会有底气许多。
郁子归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靠近了一小步,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这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郁子归眨了眨眼睛,伸手轻轻一推,只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搞了半天这门根本就没有关!郁子归皱眉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亏她还犹豫了那么久。
“……请问,有人在吗?”郁子归站在门外礼貌地问道。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安静得就像从来都没人一样。
虽然极度好奇里面的情况,但出于基本的礼仪,郁子归还是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嗓音清冽好听:“请问,有人在吗?”
这一遍同样没有得到回复。
郁子归心里大概有数了,她缓缓往里面踏了一步,开始打量屋子里的每一处。
家具物件不太多,简单又不占地方,而且一样一样摆放得非常规矩,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郁子归的视线扫过一排排物件,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伸出手,指尖缓缓抚过墙边,沾染上了一层石灰。收回手以后无意识地捻了捻,郁子归定定看了这件房很久,目光里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然后她径直走向了其中一个卧室。
那个卧室设计的,看起来很有书卷味,郁子归走进去一些,视线很快就凝在了书桌上。
书桌是用藤编制成的,看上去分外有感觉,旁边的圆木凳子和它配在一起,相得益彰。
然而吸引郁子归的并不是这张高级又有韵味的桌子,而是桌子上摆放好的一个白色信封。
郁子归走过去,直接拿起了那封信,左右看了看发现什么字都没有,然后又将它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剪报,看得出来是细心裁剪过后留下来的,郁子归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出来一看,目光瞬间冷凝。
剪报上面赫然就是九年前那场事故的头条,大多都是关于事故的一些边角消息,事故的起因和遇难者的资料……甚至是事故的发生情况都很少有提及。
整个新闻都只有寥寥数语,看上去非常简单。
不过也难怪……
如果那场车祸和顾家有关的话,以顾家的权势,想要让媒体怎么写就能让他们怎么写,瞒下一点东西实在不算什么。
郁子归的眉头皱了皱,认真仔细地看着这张剪报的每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一些重要的信息。
然而就在此刻,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有人悄然无息地走了进来。
郁子归垂头看着,突然觉得身后有陌生的气息,她心里一惊,偏过头立刻向后看去。
可是没等她看清楚那个人,就被利落的手刀劈中了脖颈,霎时只觉得脖颈后面一阵钝痛,她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郁子归瘫软着倒了下来,那个暗算她的人伸过手接住她,不让她摔在地上。
而在她彻底昏过去之前,郁子归听见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嗤笑:“还真的来了。”
洛白……
*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子归才慢慢清醒了过来,她皱着眉头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布蒙住了。
视觉剥夺。郁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