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铺平在桌案上,苏慕言想了想,于是便提笔在纸上认真的写了开来。..
翎烟在旁边一边给苏慕言压着纸,一边低声念道:“雀屏中目郎才俊,鸿案齐眉女貌妍;琴瑟和鸣家美满,三生石上契情长。花好月圆梁上燕,枝头连理并蒂红;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待翎烟最后一句话念完,只见苏慕言秀丽的簪花小楷如行云流水一般跃然纸上。放下手中的笔,苏慕言拿起纸来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待字都干了之后才交到了云若初手中。
云若初接过来,看了看上面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般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微臣在此替我家世子谢过娘娘了,时辰不早了,微臣先告退了。”
苏慕言点点头,对翎烟道:“去送一下云太医。”
翎烟将云若初送出宫门口后,便对苏慕言道:“主子,有些日子您没有出去转转了,要不奴婢陪您去宁妃宫里坐会?”
苏慕言不解的看了翎烟一眼,笑道:“咦,前几次你不是还嫌听宁妃讲佛理枯燥无趣吗?怎么今个倒是主动了?”
“不不,奴婢以前的确是觉得无聊,但是现在奴婢又改变注意了,奴婢觉得偶尔有时候多接受一下佛学的熏陶对于修身养性还是有好处的。”翎烟其实是看着苏慕言这几天一直窝在房间里,若不是世子将雪球送来了,恐怕主子的心情还是会一直低落下去的,所以翎烟才想着趁着现在苏慕言的心情看着还不错拉她出去转转。
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翎烟的头,苏慕言道:“难得你这么想,那么咱们就去念沉宫坐坐。”
翎烟见主子答应了,便高兴的拿过披风来给苏慕言披上,于是二人便往念沉宫走去。
还未走到念沉宫门口,苏慕言远远的便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康福海,于是面色一僵,脚步顿在了原地。
翎烟跟在身后,见苏慕言停了下来,便疑惑道:“主子,怎么了?”
见苏慕言不说话,于是翎烟便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门口的康福海,便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小心翼翼道:“主子,要不咱们改天再过来吧。”
苏慕言淡淡道:“翎烟,有些日子没有去后山看璃夏了,走吧,去后山。”
知道苏慕言是在有意回避南宫凌,翎烟便道:“是,主子。”
念沉宫的大殿内,只见宁妃一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一边喃喃道:“身上事少,自然苦少;口中言少,自然祸少;腹中食少,自然病少;心中欲少,自然忧少!大悲无泪,大悟无言。缘来要惜,缘尽就放,随方就圆,无处不自在。”
南宫凌缓缓道:“缘尽就放?若是朕执意不放手呢?”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宁妃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爱之深责之切,两个人彼此太过在乎才会不容许对方的一丝背叛和怀疑。婧妃之所以现在对皇上心如死灰,那是因为皇上曾经给婧妃带来的伤害让她身心备受折磨。”
南宫凌苦涩一笑:“不是朕折磨她,是她一直在折磨朕。朕虽然一开始是将她当作别人的影子,可是后来朕是真的爱上她了,朕对她的好,对她的心,她怎么能一点都感受不到呢?”
“有些人的好就像埋在地下的酒,总是要经过很久,离开之后,才能被人知道。剩下饮酒的人,只能寂寞独饮至天明。感情最折磨的不是别离,而是感动的回忆让人很容易站在原地,以为还回得去。”宁妃顿了顿,又继续道:“皇上,您现在只是沉浸在过去的美好里,最遥远的距离是人还在,情还在,回去的路已不在。”
南宫凌也重重的叹息道:“朕也知道很难再回去了,所以心里烦躁,才想着过来让你给朕开导一番。”
宁妃缓缓道:“皇上若是真的放不下,那就好好想清楚自己内心到底想要什么。若是皇上要她的人,她现在人在宫里,没有皇上您的命令她寸步难行;若是皇上要她的心,她的心早就不堪一击了,恐怕就有些难度了。女人,其实是很脆弱的。”
听了宁妃最后这一句话,南宫凌心里一动,深深的凝视着宁妃道:“宁馨,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宁妃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脸道:“施主你忘了,贫尼的法号是‘了尘’,而岳宁馨两年前就已死在那场天花中。”
两年前,三皇子南宫诚死去的那一刻宁妃的心自然也随着一同去了。那年南宫诚才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比二皇子更得南宫凌的喜爱,可是最后却因天花而病逝。想起南宫诚跟在自己身后喊着“父皇”的模样,南宫凌眼神哀痛,半晌才道:“对不起,是朕忘了。”
宁妃深吸一口气,望了望窗外,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贫尼该念经了,皇上请回吧。”
“你好好保重,朕改日再过来。”知道宁妃是在下逐客令了,南宫凌便无奈的离开了念沉宫。
云若初回到平遥王府后,将苏慕言写的字交给了南宫陌,“主子,皇上让属下去栖霞宫给婧妃诊脉的时候,这是婧妃让属下转交给您的礼物。”他可不敢说这是自己厚着脸皮跟苏慕言要的,否则一定会影响主子心情的。
南宫陌一听,脸上顿时显现出激动的神色,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这是她送我的?”
手有些颤抖的接过云若初手里的画卷,南宫陌心跳加快,很是紧张,因为这是除了那香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