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之所以那么确信芽儿不识字,那是因为苏慕言偷偷观察了一下芽儿的手,她的手粗糙不堪,而且还布满了厚厚的茧子,这一定是多年干粗活所导致,而且单从气质来看,芽儿不像雪莹一般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所以自己才大着胆子赌了一把,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赌赢了。..
冰冷的眼光直直的逼视着李卫,苏慕言道:“李卫,你老实交代,那幕后之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出卖了这么多年一直待你如兄弟的主子?”
李卫脸色一僵,依旧嘴硬道:“奴才冤枉,都是奴才办事不力,这才连累了将军,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
“哼,你的确该死!要想让一个人起了背叛之心,其实很简单。要不就是给大把的银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都是有贪欲的,所以见财忘义也是正常的;要不就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利诱不成就改成威逼,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一旦找到了弱点就很容易下手了。”苏慕言眨了眨眼睛,笑的清冷,“李卫,你倒是说说,你被收买了还是被威胁了?”
李卫脸上的汗越来越多,眼神也飘忽不定,“奴才……奴才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还是说,威逼利诱两者你都沾了?”苏慕言站起身子,不再理会李卫,“好吧,既然你不知道本宫在说什么,那么等会咱们再继续说!”
拿过盘子里的丝帕,苏慕言笑道:“既然这字迹可以模仿,这丝帕上的针脚也是可以模仿的。”手将那丝帕轻轻展开在众人面前,轻声道:“这丝帕上绣的东西,想必大家都能够清楚的看到,但是如果仅仅一眼看上去的话,这棵松树和这朵兰花的针法好像是相同的,可是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其实这两个地方的绣法是一点都不一样。”
“以前我也见过辰妃绣的东西,她习惯从左往右来绣东西,而且针脚紧密平实,喜欢用钩针。这棵松树看上去虽然跟这兰花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我发现这松树是从右往左来绣的,而且针脚疏松,还有没有处理好的尾线,一看就是绣工不精的人匆匆绣完的。”苏慕言目光深深望了一眼面色微白的杜沐雪,冷笑道:“古人说过,‘字如其人’,所以同理,刺绣也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品行。这绣兰花之人,心境平和而且踏实本分,而绣这棵松树的人,心浮气躁,急于求成。”
刚才苏慕言那深深的一瞥,让杜沐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外壳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鸡蛋一般,所以连呼吸都渐渐变得困难起来。她发现了,发现了……
苏慕言转过头,问道:“兰芝,你可带着你家主子平日里的绣品?”
兰芝想了想,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叠成一小块的肚兜,不好意思道:“回婧妃娘娘,这是我家主子刚给孩子做的肚兜,因为奴婢不知道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的女的,所以便想照着主子做的再做一个。”
苏慕言赞赏的望了兰芝一眼,这丫头真是孺子可教,撒谎现在都不脸红了!因为之前听兰芝说,那所谓的证据里还有一块丝帕,所以苏慕言便想着那些人一定会在丝帕的绣工上做手脚,所以便提前让兰芝有所准备。
苏慕言将肚兜展开,与那丝帕放在一起再做对比,轻声道:“辰妃做的肚兜与这兰花倒是一模一样的针脚,这一针一针细致的刺绣,连臣妾都要为辰妃的母爱而感动了。”
兰芝望了汪凝月一眼,道:“主子,奴婢没有经过主子同意就私自将您做的肚兜拿了出来,还望主子恕罪。”
知道苏慕言与兰芝这一唱一和的是为了自己,汪凝月摇了摇头配合道:“不碍事,你也是一片心意,本宫怎么会怪你。”
将肚兜交还给兰芝,手里的丝帕也放回了盘子里,苏慕言望了一眼坐在上方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南宫凌,莞尔一笑,“皇上,两件证物已经解决了,还剩下一个证人,臣妾还要不要继续?”
刚才苏慕言那一番思维缜密的言论,那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自信和风采,已经深深的让南宫凌折服,便点了点头道:“好。”
苏慕言继续走到李卫面前,无奈道:“李卫,本宫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多,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出到底是谁指使你诬陷辰妃和陈将军的吗?”
李卫脸色惨白,视线穿过苏慕言,落到她身后的裴贵妃脸上,当看到裴贵妃那眼中的杀意的时候,李卫当即拼命摇头否认道:“不,都是奴才自己的主意,没有人指使。”
突然注意到李卫腰间的钱袋,里面好像是放着四四方方的什么东西,于是趁李卫不注意,苏慕言立刻将那钱袋从李卫腰上拽了下来。
“这是什么?”见钱袋被苏慕言抢走,李卫急忙向上去夺,可是手却被绑着不能动弹。
苏慕言将钱袋打开,只见里面除了几块碎银子之外,还有几张叠好的钞票。将钞票拿在手里在李卫面前晃了晃,问道:“本宫没猜错的话,按照你的月俸,哪怕是几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钱,这钱是宫里的人给你的吧?不要想否认,因为……。”
勾了勾嘴角,将钞票拿起来放在阳光下,苏慕言笑道:“因为,这宫里的每张钞票其实都藏着印记的,你不知道吧,这印记是暗花,只有对着光才能发现。”
顺着苏慕言的手,李卫果然发现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钱币中间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朵漂浮在水中的青莲。
裴贵妃一听,心瞬间仿佛从高出落下了几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