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高争气再一次念叨。
贾海军还要拿乔争气开涮,郝沈梅拦着他:“海军,滚蛋没爸没妈的,你就别欺负他了。”
“大娘娘,我就是逗逗他,嘿嘿。”贾海军放过高争气,低头改作业。
郝沈梅心里难受,闺女病好了,随丑又得了这个病。
婆婆病倒,公公一个人伺候不了两个人,任由随丑屎尿拉在裤子里,跟丑和益芬各有各事,这才几天,冲天的臭味就充斥满院,葛家这是咋了。
看一眼认真给大小子讲解例题的女儿,郝沈梅长叹一声,万幸自己没有放弃闺女。
“你几个好好学习啊,别欺负滚蛋。”嘱咐一句,郝沈梅端起一小锅白面酸汤出了屋。
葛凯琳追出屋,伸手要从郝沈梅手里接小锅:“妈,我去给奶奶和四叔喂饭。”
郝沈梅没松手:“你去干啥,你奶奶和四叔都是大人,你弄不动。”
葛凯琳也没松手:“妈,四叔是汉子家,妈你弄起来更不方便。”
“那你小心点,弄不动别硬来,先顾着你自个儿。”郝沈梅不再坚持。
其实,由于本身感觉灵敏,这几天最受不了的是葛凯琳自己。
强忍着要呕的冲动,葛凯琳进了主屋,把小锅坐在东间炉子边上。
给孙颖梨把过脉,葛凯琳冷哼,这位空占奶奶之名,没有慈爱之心的人,看似虚弱,实际上比自家老妈还硬实,只不过她养尊处优惯了,一时受不了劳累而已。
起身进对间,看着葛随丑那一双定定睁着的死鱼眼,葛凯琳厌恶地皱眉。
哼,要不是心疼老妈,顾及在外奔波还不知这事的老爸,我会让你一直躺着。
随手拿起炕上一件衣服扔在葛随丑脸上,一个小巧的针包,从葛凯琳袖筒露出。
第二天开始,葛随丑身子能动了,只是还很僵硬。
第三天,要是有人扶他起来,他也能够靠着被子坐一会儿,还能说几个简单的字。
一天一天过去,葛随丑的情况好转,半个月后,他就能下地走路,不过得靠拐杖支撑。
等一个多月后葛辛丑从省城回来,葛随丑行动已基本恢复如初,只是咋看他咋觉着他的面相带点憨傻,脑子反应也比以往慢了一拍,胆子也越发小,身边一刻离不得人,只要留他一个人单独呆着,他就会急得不行。
给过葛随丑教训,葛凯琳又给自己找了个事干。
“滚蛋,来,虫我已经烤熟了,你过来吃。”
“嗯,真听话,你要是能坐着乖乖不动,下回我还烤给你吃。”
旱地山上一片空地,葛凯琳递给高争气一大串烤熟的蝗虫,哄着高争气乖乖坐好,拿出自己用钢丝磨制的细针,在火上烤了一下,在高争气脑袋上找准穴位,开始进行针灸。
葛凯琳现在对自己越来越迷惑,莫名其妙认识字,莫名其妙耳力与视力过人,莫名其妙会催眠,能看懂王医生给她开的方子,又莫名其妙会针灸,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甩甩头,葛凯琳集中精神给高争气针灸,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太较真了反而活得累。
只要肚子饿了,高争气就会满村子乱串,见吃的就抢,见门就进,葛家他也不少光顾。
每次趁着给他吃东西的时候,葛凯琳都会对他进行一番望闻问切,逗他说话。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葛凯琳觉得,高争气不是完全傻了,要是用针灸推拿办法,辅以中药治疗,说不定高争气还能有所好转。
权当是做试验吧,就是好转不了,也坏不到哪里去。
一针扎下去,高争气就像入定了一样,静静地坐着不动。
葛凯琳对过去的高争气没有好感,可现在不一样了,本就变傻了的娃子,又被爸妈抛弃,比起曾是偶人的自己,葛凯琳觉得,高争气太可怜。
针灸结束,葛凯琳把掉到地上的蝗虫在火上热了一下,递给慢慢开始还神的高争气。
“滚蛋,我现在来给你推推,推完了打麻雀给你,你想烤着吃,还是煮着吃?”葛凯琳又变着法的哄高争气。
“糊泥巴,糊泥巴。”高争气嘴里反复念叨,傻呵呵地笑。
“好,只要你能乖乖不动,推完了咱就糊泥巴。”葛凯琳哄他。
高争气所说的所谓糊泥巴,就是把麻雀连毛用泥巴裹成一个泥团,埋在刚烧过火的草灰里,等泥巴干透,麻雀肉差不多也熟了,掰掉裹着麻雀的干泥,麻雀身上的毛也随着被拔得干干净净,美味的麻雀肉就摆在了眼前。
有吃的哄着,高争气还真乖乖坐着,葛凯琳在他背上上下推拿。
高争气一个心眼只是吃,长了一身的肥肉,又长得高大壮实,人小个儿矮的葛凯琳,给高争气推拿起来相当地费劲。
“你会医术?”
绪祥不知从啥地方冒了出来,随口问了一句,脚步没停,径直往葫芦帘生长的地方走去。
葛凯琳没理他,该干啥干啥。
等葛凯琳推拿完,绪祥正好提着一串葫芦帘返回。
“你还要用几串葫芦帘?”把弹弓给了高争气玩,葛凯琳问绪祥。
绪祥好似没听见葛凯琳的话,很快不见了踪影。
哼,小屁孩,人不大架子不小,葛凯琳冷哼,静下心来给高争气推拿。
葛凯琳明知道自己比绪祥还小两岁,可绪祥的个子却不比她高,她在心里老把绪祥当小屁娃子鄙视。
推拿完,葛凯琳出了一身汗。
“糊泥巴,糊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