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动了动,周轶发现虽然有些吃力,但是身体舒服不少,嘴中还带着鱼香味,黑眸沉了沉,倒是难得反应不迟钝地明白,纳兰清是以嘴喂他吃下的鱼。他撑起身子,干草和外衫滑落,他不由脸上一红,看着自己只着底裤的裸露样子有些尴尬,一想到纳兰清帮他脱的衣服……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将纳兰清扶到干草上躺着,他伸手去探纳兰清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再看她一身大大小小的刮伤、擦伤,一双天生弹琴的巧手也带着血痕。周轶给她把了脉,真气涣散、伤寒发热、劳累过度。
叹气,他走到火堆前,看到自己已经烘干的衣服,伸手拿起穿上,再看剩下的鱼肉,心道,她该不会是自己没吃就先忙着照顾自己,所以又累又饿还发着烧,就晕了……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周轶只觉得自己对纳兰清这个高贵的狡猾的公主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诡计多端却心地善良,她高高在上却坚强能干,她在生死一线之际想着让自己走,而两人落难了,她一个公主做了这许多苦活……甚至为了救他,还牺牲名节——以前他一直误会钥国的女子都是开放不知羞耻的,后来接触纳兰清才发现,她虽然不拘小节有男子一样的气魄睿智,但是从没见过她与男子有什么过分之举。
抱着头哀怨地叫了声,周轶想,要是他们活着出去,她不介意的,他愿意负责……只不过,两人的身份却是个大问题了,摇摇头,周轶敲了下自己的脑门,心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太不知轻重了!
纳兰清虽然昏了过去,但是比周轶要容易喂食多了,周轶只是将鱼肉撕下,一手掌握她的后脑勺,一手动作尽量轻柔地喂她吃下。好在纳兰清很配合,他喂的都一点不剩的乖乖吃下去了。
男女有别,周轶可不敢也不会脱纳兰清衣服检查身上的伤势,他将火拨了拨,看了眼熟睡的纳兰清,转身出了山洞。
摸出怀里被和谁浸湿的竹筒,他费了好大劲儿将其点燃,这是信号烟雾,是他与毒圣子的特殊联系方式。看着因为大湿而大大受到影响的烟雾,周轶心里祈祷,只盼着爷爷能够看到早点赶来吧。
“也不知长歌他们怎么样了。”周轶无奈地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已经过了晌午,必须抓紧时间在入夜之前出谷才行,不然入了夜,毒虫猛兽都出来了,他们再想出谷就难了。
说起长歌,她现在正带着小金,一人一蛇朝谷中深处前行。
“啊,救命啊!”她走到一个山涧,河中有人呼救,长歌定睛望去,只见有人被困在河流中,而他身上爬满了可怕的像水蛭一样的软软的黑色虫子……岸边他的两个同伴吓得说不出话来,听到他的呼救也不敢上前帮助。
“是水蛊!那东西太可怕了,一旦沾上,不死不落!”岸上有一人是蛊师,他颤抖着惊恐地指着水里的虫子,极度恐惧地尖叫着,“我们死定了!我们过不去了!后头有树藤怪,前面有水蛊,我们死定了!”
岸上另一人是武林高手,他原本还能嚣张地说自己武功不错可以对付这些家伙,可是自从进了谷中,险些被树藤吸血而亡,又见到眼前他的同伴——不服气地说可以过河的同伴,现在一身恶心的黑色虫子,像水蛭一样吸血啃咬他的身体。血染红了河流……
“救救我……救救我……”那人眼睛都被水蛊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就眼冒血水,而他还是不死心地伸长手无助地挥舞着,呼救着……
“不是我不想救……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他的同伴惊恐地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去看已经慢慢变成一团黑色的东西的同伴……
那蛊师更是吓得满脸泪水,“我也奈何不了这东西,水蛊啊,那是一沾到不把人咬死,就不罢休的怪物,我不敢我不行……”
长歌冷冷地走到二人背后,他们还犹不自知,只是小金吐信子的声音让他们吓得一回头。
“啊!”他们最先看到的是诚心想吓人的小金张开血盆大口的样子,二人真是吓破了胆,凄厉地惨叫起来。
长歌冷笑,轻轻地唤了声,“小金,回来。”
小金喜欢吓人,甚至若是对方存了敌意,它还会吃人……但它是极为灵性的灵兽,它跟着纳兰清多年,十分听话,现在长歌给它的感觉与纳兰清不同,两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所以它会听长歌的,但它不敢亲近长歌。那是本能的面对强者的害怕,长歌身上的气息太吓人了,所以在纳兰清呵斥的时候小金还会舔着脸闹会儿,但是长歌的命令一下,它就立即照做,十分听话。
长歌望着呜咽一声躲在她身后的大块头金蟒,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她就让一头凶恶的巨蟒吓得立马变成小猫了?
那被吓破胆的二人,见长歌一句话便将金蟒呵退回去,对她的恐惧丝毫不比看到猛兽少,他们跪下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侠饶命!”
长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心道方才路上她碰到过一个垂死的江湖人,那人临死之际却是对长歌提醒道“姑娘,前面有三人,两个江湖人一个蛊师,你要提防……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他们抢走了我身上的避毒丹……还对我下毒手,咳,我和那两个江湖人是同门师兄弟……他们都能为了活命杀害同门,到时候姑娘有能力走下去,也不要相信了这些人……”
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看样子只是个少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