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纳兰清尖叫一声,不敢相信地跳下石头,脚下一崴,只听脚骨一声响,她却似没有感觉般,跪在地,伸手——
小金眼睛虚弱地一眨一眨的,像是看着纳兰清一般。它白色的肚子上一个巨大的窟窿,里面的内脏都露了出来,那里还有一只爪子,那只母婴的爪子。母鹰睁着眼倒下,背部被周轶的剑贯穿。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纳兰清被母鹰攻击的那一瞬,原本游到一半的小金突然迅速扑向母鹰,用没有蛇鳞保护的肚子挡住了母鹰锋利的爪子,救了纳兰清。
而周轶再快也只能杀了母鹰,若没有小金那舍命地一挡,可想而知现在的情形就该是纳兰清被利爪穿膛破肚,母鹰被斩杀。
“第一次知道,猛兽也是可以这样重情重义……”弄月目露哀伤,叹道。
而长歌痛苦地闭了闭眼,“今日在山洞中……若不是小金,我也死在蛟龙爪下……”
周轶喉咙上下鼓动一下,看着呆呆地看着地上轻轻呜咽的金蟒的纳兰清,劝道,“你不要太难过……”
“小金!”纳兰清却是突然抱住小金的脑袋,痛苦地叫到。只见金蟒慢慢闭上眼,死了……
纳兰清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小金的脑袋上,她闭上眼痛苦地唤着,“小金,小金……不要死,不要死啊……”
众人看着痛哭不已的纳兰清,一时心头难受,不知该作何安慰。
长歌一步步走到纳兰清身旁,揽着纳兰清,“小金它救了它最重要的主人,一定很开心……哭吧,小金值得我们一辈子怀念……”
纳兰清原本只是掉泪,这下彻底扑进长歌的怀中,嚎啕大哭。而长歌看着地上再没有气息的金蟒,酸涩地闭了闭眼,一滴泪滑落。
“我要杀了你!”这时华青突然咳了一声,纳兰清突然睁开泪眼,眼中带着凛然的杀意,她起身,跛着脚,夺过周轶手中的剑,朝华青而去。
华青惊恐地想逃,可是她被点了穴道,她看着纳兰清十分害怕,“清晖公主,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华山派的掌门!唔——”
然而她的话丝毫没有一点阻止到纳兰清,纳兰清毫不犹豫地一剑刺过去,华青看着胸前的血流不止的伤口,面色立即惨白——“你……”
“去死吧!”纳兰清没有就此收手,反而一剑接着一剑泄恨似的刺向华青,华青缓缓倒下身子,死不瞑目地看着众人,气息奄奄之际她道——“你们……回去会……会后悔……的……”
“够了!她已经死了,不要刺了!”周轶上前一把拉过纳兰清,后者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地挣扎,周轶呵斥道,“她死了小金也活不过来了!”
“哐当”,纳兰清面如死灰地静了下来,手中的剑落地,她呆呆地看着周轶,眼泪一颗颗砸在地面上,而后,她抱着头,扬天凄厉地喊道——“啊!”然后身子一软,倒在周轶怀中。
周轶将纳兰清倒下的身子抱住,面上露出心疼之色,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看了眼地上的小金,对众人说道,“我们把小金葬了吧……”
长歌看着晕过去的纳兰清,无奈地叹了声,说,“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罂粟紫兰已经到手,也不急着离去,通知抚音他们,等葬了小金,我们就走。”
“好……”众人只能这样了。
周轶看着怀中一脸泪痕的纳兰清,眉峰紧皱。
……
最终纳兰清醒来,说此处环境很好,便将小金埋在此地。
看着一点点被土覆盖的小金,纳兰清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直到被彻底掩埋。
“我第一次见小金时,它还没这么大,很凶,险些咬死我……”纳兰清失魂了般捧起土,一点点的撒在堆起的坟垛。声音沙哑低沉,似诉说又似自言自语,“然后我用金笛吹曲子,奇怪的是,它突然就乖巧地不攻击我了……再然后我收服了它,起初我只是想有了这样一条巨蟒,简直是如虎添翼……而事实也是如此,它跟着我出生入死,一次次帮我杀掉那些敌人……
渐渐的,我和它在一起的日子比母皇和父君还要多,它就像我最好的伙伴,陪伴在我身边。它是蟒,我怕我驯服猛兽的事暴露,又怕它吓着人,便总是将它扔在深山野林……然而,每当我有需要有困难,只要一吹响笛子,不管多远,它都会赶到……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可是它一次次救我,到最后……甚至为了我丢了性命……
这么多年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吹响笛子,然后看着它围着我兴奋地蛇舞,都说灵兽的寿命很长很长,我想过有朝一日我死了,它还活着,它会回到属于它的森林,或者我会将它托付给新主人……可如今,它死了……死了!”
纳兰清说着说着无助地抱着坟哭起来,“这么蠢的蛇,我当初不该收你的,小金你这又贪吃又蠢的灵兽!”
“别难过了。”众人听着她说的,心底都不好受,一向讨厌蛇的周轶,今日却觉得,猛兽的外表是很可怕,可是它们也有一颗热的心,甚至比人还热的心。他这一生都没有想到,一条蛇也能为了护住牺牲性命。
长歌对着小金的墓磕了三个头,她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悲意,“在洞中,原本我就要被蛟龙杀死,是你从蛟龙爪下救了我。小金,你的恩情,高长歌永记于心。”
纳兰清闻言抬头泪眼迷蒙地看着长歌,忍不住扑过去,“皇姐!”然后再次难过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