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歌轩袖中拳头紧握,不由看了一眼帝君身侧的伤狂,只见他也是惊了一跳,盯着天上压低的黑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的聆台已是大乱,这天气变得突然,定非偶然。实属大凶之兆啊!
“帝君,这伤大人怕是妖臣啊!”不知哪里响起一道声音,臣下们都跟着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有的甚至已经扑倒在地,哭喊着让帝君收回法旨。
帝君也未曾想过会有这样一番景象,他不禁看了一眼身侧的伤狂,只见他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突然抽回玉手,后退了几步。
他摇摇头,眼神闪烁着,充满了惊慌与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那些大臣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各个凶神恶煞。
这天变只是偶然吗?那为什么偏偏是在此刻呢?伤狂恍惚了——父皇是否早就知道自己是不祥之人,所以才事事躲着自己?
自己真傻,竟然以为可以……
伤狂复杂地看着帝君,他知道,自己已然无法与他在一起了。
“伤狂……”帝君轻声唤他,那语气中也是有几分迟疑。
怎么?就连帝君也开始怀疑了吧……伤狂又退一步,他已经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本来以为只要不暴露十一皇子的身份就可以在北国生存,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做得一场美梦吧。
“轰隆——”又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频频砸了下来。击打在伤狂的身上,敲碎了伤狂最后的坚强——他哭了,泪水和雨水交错着,已然分不清楚。
雨越下越大,帝君已经看不清伤狂的脸了。
根据司天监的汇报,今日是绝不会下雨的。可是现在……
帝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臣子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币元道:“退朝吧。”说罢,帝君便是上前拉着伤狂就要走。
伤狂却是不动,一双泪眼望着帝君。
帝君冷声道:“随孤走!”
帝君的话似是有魔力一般,伤狂的步子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帝君。任帝君牵着自己腕臂。
无伤臣又如何?倘若自己是一颗灾星——谁都不会留下自己。
伤狂心如死灰,随着帝君进了蓄聆宫。
“这只是个巧合。”帝君盯着伤狂灰暗的蓝眼睛,不禁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他也觉得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
伤狂果然没有理他。
“只是一场雨,你在介意什么?”帝君继续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大臣们说的不错,这分明是大凶之兆,而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岂非不是上天的启示吗?
自己身为北国帝君,此时不应算上一卦,以定人心吗?
可为什么,偏偏是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自己却不敢卜卦……
“帝君,大臣们不愿离去。”币元匆匆进来,忧心地说道。这时,他看了一眼伤狂,见他瞧见自己,又匆匆低下头去。
伤狂也是突然躲开了眼神。
“……他们还想要抗旨吗?”帝君冷声问道。
币元惊恐地低着头,不语。
这时,伤狂突然扑通跪下,无力的叩在地上,“帝君,求你杀了我!”
他从未像今日一样怀疑过自己,像今日一样不敢与人对视。他害怕了……
“你!”帝君一气,对币元怒道:“你告诉他们,这事待孤卜了卦,明日早朝再议。若他们还不走,就通通按抗旨不尊处置!”
“是!”币元吓得匆匆退出宫去,他自是没有见过帝君如此动怒过。
帝君俯下身子,指尖挑起伤狂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道:“还记得吗?孤对你有生养之恩,你这条命是孤的。孤若不说让你死,你自己决不可说这话!”
“帝君……”伤狂早已哭成一个泪人,“我不想连累北国,也许,我真的是个灾星。”
“够了!”帝君怒道,“孤不想再听此事。你也不要说了。”
“可是帝……唔。”
还不待伤狂再说,帝君的薄唇便是已然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