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寻不见。人心隔着人心,一步步走向网罗。
“伤狂……”午川忧心地看着他。
“呵,我没事。”伤狂一笑,“其实来到北国,我挺开心的。这几个月,我觉得自己好像真得活着。”
“啊?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是死的吗?”午川不禁笑了。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像以前那样可有可无了。”伤狂手指交错地旋转着,想到帝君,他就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午川略有深意地看着他,“难道……”午川拖着声音,“是你有心上人了吗?”
“唔,”伤狂一笑,“算是吧。”
“青梅竹马?”午川装作轻松的模样。
伤狂摇摇头,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那火光之处。
“什么人!”一道雄浑的声音突的响起。
伤狂心漏一拍,只见午川温和地笑着,道:“我们是前面苦窑中的人。准备去镇里买些用的。”
“哼,那怎么不走大路啊!”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傲慢地掏掏耳朵,上前走了两步。
火把向前一照,这突然来的亮光令得伤狂和午川不得不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把手拿开!”瘦子晃了晃火把。
适应了光亮的二人缓缓放下手来,两双蓝眸含着火光,看着瘦子。
“啊!大、大哥!”瘦子突的退了两步,转而喜上眉梢,跳到人群中最高的那个壮汉身边,慢慢地殷勤。
“什么事。”壮汉沉着声,望着前方的两个乞丐,耳朵确实竖着对着瘦子。
瘦子伏在壮汉的耳边,小声道:“大哥,那个人。”瘦子指着午川,“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什么?”壮汉先是一惊,旋即露出一口黄牙,笑道:“难道今天真的走了狗屎运?”说着,壮汉取过瘦子手中的火把,上前步到午川面前。
“啧,真的是蓝的。”壮汉自语着,砸吧砸吧嘴,饶有兴趣地看着午川,“你,叫什么名字。”
“我?”午川指着自己。
伤狂心跳飞快,对方显然已经怀疑了。
“嗯,你。”壮汉沉声道。
“我叫午川。”午川抬头看向壮汉狰狞地刀疤脸,笑道:“怎么,这位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壮汉笑道:“午川?哈,你是哪里人,该不会是从京郡来的吧。”
伤狂屏住呼吸,默默地看着午川和壮汉,等待着变故的发生。
午川笑了,“大哥说笑了。我跟弟弟一直生活在淮口,住在苦窑洞里。”
“是吗?”壮汉咧嘴笑笑,“那这位是令弟?”
壮汉围着伤狂看着,“他怎么看起来和你一般岁数呢。”
午川瞧着壮汉,笑道;“大哥没发现我们二人长得很相像吗?”
这话一出,壮汉立即打过火把照向伤狂的面庞。这一看,竟是发现那密长的睫毛下居然也有一对蓝眸,心下思道:不是这么倒霉吧,平日也没见过蓝眼睛的人啊,怎么一说找无伤臣,就多了这么多……
“嘶,大哥,他怎么也是蓝的。”瘦子也是一阵郁闷,低声问道。
壮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到:“我怎么知道。去去去,赶紧走!”壮汉不耐烦地对伤狂他们挥了挥粗壮的手臂。
伤狂心下一喜,匆忙转过脸向前行去。
午川也是跟了上去,故意放大了些声音道:“弟弟,除了米还买些什么?”
伤狂立即会意,笑道:“好像没有盐了。”
“唔,那就买点……”
两个人走了大约十米,看着他们背影的瘦子摸了摸下巴,细细想着,对壮汉道:“不对啊,大哥。那张纸上还写了个啥,不会就说了个蓝眼睛吧?那这也太多人。”
“嗯?那张纸呢?”壮汉回身问道。
一个圆咕隆咚的家伙“滚”到壮汉身边,匆匆从腰间抽出一张揉成球的纸团,圆胖的手不怎么利索地展着纸团,却怎么也弄不平整。
壮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夺过纸,斥碎嘴道:“别揉了!你这冉糊糊,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山猴儿,你来。”
说着,壮汉将褶皱的宣纸交到瘦子手上,瘦子笑了笑,展开纸,看了看,突的指到上面,“老大,你看。”
“去!”壮汉面色尴尬,一把推开瘦子伸过来握纸的手,“我认识字还要你做什么!直接说!”
瘦子耸耸肩,“哦。其实也没啥,就是咱都忘了,无伤臣可是有蓝伤印记的。”
“啊,是了。”壮汉一拍手,“啧,刚才他俩额头上有字吗?”
“这,这我可没注意啊。”瘦子缩了缩脖子。
这时一个小喽啰跳上前来,“老大,我知道。他俩的额头上都糊了泥巴,没字儿!”
“这样啊……”壮汉砸吧一下嘴,不耐烦地甩甩手,“欸,算了,咱们还是继续找吧。”
“不是啊,大哥。”瘦子拦下他,“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疑吗?”
“可疑?”壮汉笑了笑,“你别草木皆兵了。人家俩亲兄弟,无伤臣可是个独苗苗。”
瘦子摇摇头,“不是啊,老大,你忘了,咱们镇上的米上个月就断了,淮口哪里有人不知。他们竟然去买米。”
“嘶……”壮汉眯起眼睛,突然,他抬起手,“去,给我把他们抓回来!我要好好问问。”
“是!”小喽啰们无聊了**,终于有些事可做,都是兴奋地冲了上去。
一阵清风,伤狂嗅到空气中携过的汗味,不禁回过头去看,“川兄,他们发现了!你看。”
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