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想象这翻话是从那个整日吊儿郎当一口一个老子的纨绔少爷嘴里吐出来的。好文艺好心酸好受不了。
从而可见,人的性格在生死和爱情面前,是可以毫无逻辑毫无根据的转型的。又或者说人的本性被红尘世俗掩饰得很完美,走到生死爱恨的浮生尽头,终于爆发出来现了本来面目。
许是宿引一时困惑在白萧煌的极端反差和华丽变形中回不过神来。听完对方能成功拿下文艺转型资格认证书的一席话后,怔楞良久。
“明日卯时三刻,你来山庄接虞欢走吧。”白萧煌沉声道。
这**,白萧煌只做了一件事,吩咐下人在暗房中燃了安神香后,安安静静守在虞欢身边到天亮。
期间,他的手不自觉触及对方安睡的面庞,却被罩在对方身上的彩泡泡屡屡挡了回来,而他专注痴缠的眼神看得我这个局外人,心一抽一抽的。
虞欢被门外锦鸡初鸣声唤醒。睁开朦胧睡眼后,被昏暗光线中的华衫衣角惊了视觉。 她双手捂住溃烂双颊,惊慌失措,“萧……萧煌……你……你怎会在这儿。”
背身而立的身影转了过来,毫无温度的一张脸直直盯着她看,“不必遮掩了,你既这副样子再怎样遮都丑陋不堪。”
虞欢惊愕,将掩在面皮的双手垂下,无力地搭在海草上。
他冷着声音道:“从今天开始,你与我再也一丝瓜葛,我没料到你我结局竟是这样,或许这是一段本不该开始的孽缘,虞欢。”
虞欢猛然一怔,攀扶着暗房墙壁站起来,不可思议道:“你……你知道我是……”
“恩。”他尾音未曾落完便转身离去。衣衫却被狠狠拽住。虞欢走出五彩泡泡,停步在他面前,一双瞪得猩红的眸子狠狠将他望着,拽着他袖口的一双手指节青白。
白萧煌将她的手甩掉,掸子掸袖口间被抓皱的金丝祥云,面带嫌恶,“事到如今不如告诉你,我早就对你没了感觉。”说着抬步向门外走去。门槛间,脚步一顿,道了句,“你走吧。”
头不回的消失在寥落后院。
红尘之人在坠入爱情中容易犯同一个毛病,那便是自以为是为别人好,自以为是左右别人的人生。
白萧煌的目的很明确,反正自个早晚横尸成石头,不如成全了心爱之人的幸福。对心爱之人说点违心话做点狠心事,以求得心上人对自己彻底死了心,好去安心追求人生中的第二个春天。一如,木槿儿对景灏的决绝之话与此段言行有异曲同工之意。可一心为爱人着想的白萧煌却彻底不了解爱人的心,一如木槿儿不了解景灏的心。白萧煌不明白虞欢为她受尽煎熬却对他无一丝怨恨是来源于他对她的爱。他认为唐幂是虞欢,所以他对唐幂的好她接受,他对她的不好她也照单全收。
故而,白萧煌说出这些狠话不过是为凄惨埋下伏笔,并起个承前启后的作用。正是因为这段违心谎话,这场矿世悲剧才衔接的如此完美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