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尽快将第三幅画卷送回画壁灵山,给自己放个假,再窝被子里好好将养将养元气。我觉得我快不行了,这样下去我非得压抑得吐了黑血。
我真忒不适合干收魂这种行当。这次回了灵山,说不定我一咬牙一跺脚一个狠心不出來了,让婆婆下山接替我干活吧。
这样突自琢磨着,一片熟悉的灰色闪进视线内。
我靠之,不会吧。
再揉揉眼,靠之那个靠之,果真是婆婆。
婆婆正提了桑玲花拐杖,立在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前。
印象中,婆婆从未离开过画壁灵山,最远只到灵山脚下散散食。我方启智那会,便对树爷爷口中的山外繁华很是向往。我曾央求了婆婆带我下山去长长见识。婆婆站在灵山顶端望着渺渺远方道一句,“婆婆老了,走不动了,再是繁华对婆婆來说不过是座废城。”
我当时真心听不懂,不过打那之后我再沒怂恿过婆婆带我下山玩,我将偷溜下山的本事学得越发娴熟。
今日婆婆不但來了她所谓的“废城”,且在胭脂水粉的铺子前凝神许久,这也忒诡异了点,难道婆婆老來俏,终于顿悟到自己其实是个女人了。。
我激动地冲过去,“婆婆,你怎么在这啊。”胭脂水粉我在行,要我帮你挑几个尚品,保证把你打扮成黑山老妖,不,灵山老怪。
婆婆转身道:“许久沒來人间看看了。”言罢,从灰袍间取出一卷画轴递予我,“第四幅画卷婆婆已带來了,你需抓紧时间收了七个魂魄,日前上古画壁裂开一条缝隙,似有煞气倾出,你需抓紧时间。”
灵山那尊破石头竟还有些任性,想裂个口子就裂个口子玩。就此,我的假期落了空。
将封印迟渊大师的画卷交予婆婆,我宣誓道抓紧时间一条黑路走到底一气呵成收完魂。
身后的步生花提议,婆婆好不容易下了山來,应去酒楼好好享受一顿饕餮大餐。婆婆婉拒,我拉着婆婆袖子撒娇,威逼利诱她老人家陪我们去酒足饭饱思淫欲。
肥肥很配合我,立刻就地打滚,“婆婆你看肥肥饿成皮包骨了,毛皮也不光亮了。”
婆婆心善,答应了。
途中,经过买烧饼的小摊,隐在袖中的画卷似乎闪了闪。我沒甚至在意,难不成画卷也饿了。
婆婆却停了脚步,望着烧饼摊前的一位姑娘发怔。
原是那位长得安全的姑娘,好像叫二饼。一条的妹妹。
婆婆将我袖中画卷取了出來,并将画卷隐了抛向空中。这透明画卷竟堪堪落在二饼姑娘头顶三寸。
我们不大理解。
婆婆道:“那女子便是第四幅画卷的主人公。”
我们呆若木鸡望着吆喝买烧饼的那位姑娘,磅礴大饼脸,招风耳,面上胎记呈壮观之势。
我们真是不大理解。
前些日子喝闲茶时,我同步生花还议论过那姑娘安全。因生得辟邪,故而安全。就算那姑娘投胎生生世世也不会被**的上古画壁选中做主角。
而眼前婆婆一句话,真是扭转乾坤。
尤其步生花深觉不符合正常逻辑,问道:“婆婆,您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我严肃点点头。一张好的面皮乃爱情故事之基础。颜值挺重要。我实在不理解这位丑到沒朋友的姑娘究竟谁家公子会看上她,并将这场爱恋搞得隆重从而惊动上古画壁。
恕我想象力浅薄,实在琢磨不出。
婆婆已将画壁自丑姑娘头上取回,重新搁入我怀中。
“不会有错,否则,上古画卷是不会有反应的。”
我同步生花,凫苍用眼神交流一会。步生花满面惊悚,他见婆婆已行至前方,便肆无忌惮胡扯起來,“等我寻到那二饼夫婿,定要好好将他拜一拜,能爱上长得如此愤世嫉俗的姑娘,那真是需要勇气。”
难道,我们碰上了传说中的真爱。听闻最真的爱是不看脸的。
“你怎知二饼夫婿爱二饼姑娘,为什么不是二饼单相思呢。”凫苍发表不同意见。
我思虑一会,点点头。
步生花却道:“之前几段故事不都是男主爱女主,女主也爱着男主,或是男主偷偷爱着女主,女主也偷偷爱着男主。你听闻过一方面单相思就能感天动地的传说么。若是二饼夫君不曾爱着二饼,以二饼的资质,能独自整出个荡气回肠么。”
我觉得这话亦有道理,复点点头。
真不知这丑姑娘于爱情上是如何掀起惊涛骇浪。我觉,这个故事挺不一般的。
凫苍颇显凉薄的眼神瞥了步生花一眼,便加快脚步去追婆婆。中途不甘心,又回首添了句,“我深觉二饼夫君是个人才。”
剩余我俩,彼此对望,点点头。
肥狐狸又挂我脖子上晃悠,“老大,这次,我们不用到处去寻画中人了,这真是一件喜庆的事儿。”
我们一行人全被二饼的磅礴大脸刺激得灵台不澄明了,如此重要的信息竟被几个大人忽略。我刚要夸夸狐狸,只听它掰着狐狸爪子道:“所以,肥肥要多吃十个鸡腿庆祝哦。”
我将它扒拉下去,冲刺酒楼。
酒足饭饱再來深入研究二饼姑娘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九个。”
“八个。”
“七个。”
“六个。”
“五个,不能再少了,老大。”肥狐狸在后面叫唤,“最近肥肥的毛掉了不少……”
进了颇显烧银子的一家酒楼,临窗边,婆婆同凫苍已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