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晚照,枫叶流丹,层林尽染,彩霞霭霭。..
依稀能听到远方千层塔尖传來的铃铛声,山林小路上,一袭墨色锦袍,踽踽独行。
來人面色冷峻桀骜,满身煞气。
丛林尽头,两三孩童牵着一只灰色牧犬嬉戏玩闹。
倏然,一声虎啸划破层层枫叶,一只成年壮虎自巨石后跃出來。
孩童立时吓得尖叫逃窜, 而灰色牧犬因护着小主人逃命而被猛虎咬住了脖子。
牧犬凄厉嘶嚎,本是快速逃离的短发小孩童顿住,回眸。他拾起一只枯树枝欲冲过去救下爱犬。幸而被两个同伴拖拽着离开。
牧犬丧于虎口, 饱餐后的老虎眯着眼打盹。
墨衫男子靠步过來,拾起方才孩童逃跑时不慎自袖口间掉落的一只木偶娃娃。
他将木偶娃娃捧在掌心,口中呢喃:“危难关头,主人不忍丢弃爱犬。而我却连只牧犬都不如。”
猛虎闻声而起,扑了过來。
男子眼睫未抬,指间微扫,猛虎一张皮便脱落下來。
他容色淡淡将木偶娃娃揣进怀中,便走出山林。
这方天地又恢复寂静。
魔宫。魔尊殿上,老魔尊正逗着盘桓于肩头的一只红嘴鹰。
砰得一声,宫门大开,面如寒冰的墨衣男子将守门的四位魔将一把丢了进來。
魁梧老魔王自玄椅站起,“你是谁,敢孤身闯我魔宫。”
“觞无虐。一介幽魂。因仙界容不下我,便來这魔界勉强当个魔尊,好有个落脚之地。”
男子话语未完,老魔王狂笑不止,“一介幽魂居然妄想魔尊的宝座,哈哈哈……”
老魔王还未笑完,便被墨衣男子一掌劈成两半。
老魔王死不瞑目,终是连魂魄亦沒剩下一缕。
围拢于宫殿门口的众魔见势,惶恐跪地,参拜新魔尊。
魔宫的日子静如死水。觞无虐独守硕大宫殿,不知时光又无声流转了几个千年。
这位魔尊比历往任何一届魔尊都要深不可测。不止沒有任何人知其來历,无人能与其过上一招,便是性格也颇为深沉。
舞,更对美色无甚兴趣,亦不修习道行,平日几乎不曾言语,更从未笑过。只偶尔去人间的无觞阁查查账目,若是发现买卖亏了一点,他便杀一堆魔将士出出气。
如此琢磨不透的性子,不让人害怕都难。故此,魔宫之中沒人敢同这位魔尊多说上一句话,甚至一个字。
一日,魔宫如血云海飘得疏离。他坐在寝宫握着刻刀篆刻着一只木偶娃娃。
“怎么将你雕得这样丑。我來将你改得漂亮一些。”他自言自语道。
不慎将指间划破,鲜血恰好落入木偶娃娃的眼睛。
伤口顷刻复原,他将雕改好的木偶随意放在**榻之上。
入夜。
已然入睡的他恍惚感觉身边有着轻微吐纳声,他睁开眼睛望见**头站在一位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娃。
齐齐的刘海,一头紫色长发绮旎垂落脚踝,唇角弯弯,如同明媚**,血红眼睛里荡漾层层无邪。
他坐起來,凝视片刻,“木偶娃娃。”他道。
小女娃高兴地点点头,“我是那只小木偶,你的血落入我的眼睛,我便活了过來。”
他起身下**,站在她面前,高大的影子将那片娇小到可怜的影子完全笼罩,他躬身凑近她的脸,面如寒霜,“吵醒本尊睡觉,你不怕死么,”
小女娃摇摇头,大眼睛闪烁如星辰,“觞觞是不会杀我的。”
觞无虐似乎对这个新名字有些不习惯,他稍稍直起身子,“你怎知本尊不会杀你。”
“因为是你将我带來魔宫,我已经在这里陪了你几千年。”她小嘴一撅,“你怎么舍得杀我。”
“几千年又怎样,几万年又如何,该弃的一样毫无留恋地弃掉。”
小女娃拉住他的手指头晃了晃,“我知道觞觞最孤单了,我最喜欢觞觞了,我会永远陪着觞觞。”
他从未触碰过任何人。第一次感觉指间传來得暖意,柔柔的,缓缓得,细细的,铺天盖地蔓延至肺腑。
他将身子蹲到最矮,唇角蔓延了笑意,如同天外吹进魔宫的第一缕春风。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你有名字么,”
“我本是一只木偶娃娃,不如就叫小偶好了。”
他摇摇头。
她有微微失望,又将嘴巴撅了撅,“那叫什么呀,你不准给我起难听的名字。”
他将她秀气鼻头刮了刮,“小偶殿下。”
她笑得满眼灿灿小星星。
小偶殿下不得了。自这殿下诞生以來,凌驾魔宫之上,就连魔尊大人也非常听她的话。
只要她想要的,魔尊便上天入地给他取了來。
比如他带她去天宫溜达一圈,小偶殿下对凤凰尾巴上几根羽毛颇有兴趣,她说做成毽子一定很好看。
觞无虐便幻出把巨大剪刀來杀气疼疼冲上去。
小偶拽住他,“觞觞你不要吓坏了小凤凰,我只想要它三根羽毛。你去同它好好说说,看它给不给。”
觞无虐有些憋屈,仍是靠过去忍着将凤凰烤成火鸡的怒气对着小凤凰从早上劝说到天色漆黑才得了三根羽毛。
回魔宫后,他亲自做了凤凰毛毽子给她踢。
众魔界长老见小偶殿下日日拿着魔界至尊珍贵的玄石牌凿坚果吃。众位长老好一番斟酌斗着胆子向魔尊提及此事。希望小殿下能用别的物什凿坚果,毕竟玄石牌可号令十万魔将。
提议方吐出來,小偶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