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俯瞰,壑谷两岸长满了绿色的藤萝,交错着蔓延覆盖了整个谷口,再加上谷口堪比一个成人身躯的狭小宽度,不仔细看来,定然难以发现还隐藏着的这条深谷。 聚睛朝内细窥,什么也瞧不清,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偶尔还有一阵阵阴冷的寒风从中刮出。烛蛇鸣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被那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好似眼下这望不到尽头的黑暗深处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你怎么不下来?莫非害怕了么?”已经冲入峡谷中的紫藤燕箐忽然停了下来,朝着烛蛇鸣掩嘴咯咯直笑。
烛蛇鸣微有怒意,心道:“哼,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倒反而胆子变小了。雷帝若想要我性命还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我犹豫踌躇倒是让这妖女徒增笑料。”表面傲气横生,不屑道:“害怕?哼,笑话!我会害怕?”看也不看紫藤燕箐,径自弹尾电射,从她身旁掠过。
紫藤燕箐自然不会在这事情上多做纠缠,淡淡的笑了笑,足尖在一侧峭壁上轻轻一点,身如飞燕倏然曼妙转向,不徐不疾的随行在后。
就这般一前一后飞掠了片刻,起先还不太在意,但随着越来越深入谷底,烛蛇鸣不由惊咦出声。这个山谷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神奇之处,没想到内里却别有洞天,天然成葫芦地形,周围的空间越渐的宽扩,方圆已经达到了十余丈,随着继续往下深入还在不断的扩大着。烛蛇鸣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头顶上只有一线微弱的光线射下,细长的峡谷好似将天从中撕裂了开来,当真是一线天。
谷中出奇的寂静,静的诡异,除了绕耳不觉的呜呜风声,即便将神识完全放开,也察觉不到一丝活物的气息。烛蛇鸣环顾四周,不经意间扫过两面峭壁,又发现了某些不同寻常之处,眼皮霍的一跳。
按理说,在这阴冷的环境之下,崖壁上总要生长了一些青苔、菌藓之类的植物,可放眼望去,两侧崖壁表面是湿漉漉粘着一层水汽,除了突出的石头之外再找不出不一样的东西。
四周不管是景物还是地形都处处透着诡异,身处其中只觉的浑身不自在,再加上他和雷帝只是互相利用的交易关系,谈不上什么交情,也就完全没有信任可言。当然,二人这种特殊的关系也连带着他对紫藤燕箐也放心不下,暗自多留了一个心眼,缓缓的在丹田内运转真气,只消稍有不对劲,就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两人又行了一段,没有说话,彼此保持这沉默,紫藤燕箐也恪守着本分,没有做出什么出乎预料的举动,这自然让烛蛇鸣稍稍心安。不多时,将至谷底,黑暗中蓦然闪过几点光亮,不消紫藤燕箐解释,烛蛇鸣也知道到了目的地了。心里暗自计较了一番,眼珠滴溜溜直转着,不敢贸然接近,停了下来,委婉道:“还劳神女带路。”
紫藤燕箐何许人也,哪里会不明白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倒也没有点穿,微微一笑,顺势从他身旁飞过,直朝着那时亮时灭的光影靠近。
临的近了,终于看清那光亮来源原来是插在一面崖壁上了两根火把,尾端直没数寸,看色泽应该是铜器,火焰高耸,大风刮过,火焰剧烈摇曳,更家旺盛,火舌卷舞一尺有余,犹自不灭。深红中带着浅紫颜色的火焰让烛蛇鸣眼前一亮,认出这是不惧一般雨水和天风的三昧真火。未及多想,就见紫藤燕箐并拢双指,接连分别在两根火把的四周急点了七八下,而后由舞动双臂,施了几个繁琐的掌印,猛然并掌急推,打在石壁之上。
双掌与石壁接触的一瞬间,肉眼可见她白皙修长的十指豁然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彩,这光彩只是一闪即逝,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钻入了眼前的石壁之中,随着光芒的消失,紫藤燕箐还不待撤掌,正面崖壁大约有三丈方圆的区域忽然震动了起来,沉闷的隆隆声响彻耳旁,不见断绝,就见那面崖壁忽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左右两半石壁缓缓朝两边打开,裂缝越来越大,很快就有了足够容纳几人并肩而行的宽度。
这赫然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密室。
石壁之后是一条甬道,宽广深幽,不知通往何处。甬道两旁每隔五步就有一个小小的火盆,火焰在烛蛇鸣眼中跳跃着,延伸到甬道转弯的尽头。眼下,目光所及,只能看到那里,至于再往后会有什么就只能进入后才能亲眼知晓了。
紫藤燕箐有些促狭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一闪身进了甬道,这回倒不等烛蛇鸣了,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转弯口,只留下烛蛇鸣一人留在洞外。
烛蛇鸣深吸了一口气,劲量平复了下心情,有道是既然之,则安之。都已经到了这里,要是不进去看个究竟,这般胆怯岂不是让人耻笑?烛蛇鸣立誓要创一番大事业,自然十分的惜命,不过某些时候脸面比命更重要一些,就好比现在。真气在经脉中流转了一个周天,终于将躁动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下定决心般的踏步穿过了石壁,落在了坚硬的石块上。
未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巨响,感应到地面有些许抖动,心下一沉,暗道不妙,回身望去,方才还大开的洞门赫然已经严丝合缝,找不到一点空隙。
“这下好了,连退路也没了。”苦笑一声,既知无路,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神情稍定,稳步而行。
烛蛇鸣计算着路程,已经走过了数百米的距离了,地形倒是很平缓,没有斜坡,按此推测应该是通往山腹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