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看了看我,脸上依然有笑容,还是笑得很甜。
甜如蜜糖。
她低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由得挺直了腰背,让她知道,我这略显削瘦的身子也能成为她的避风港。
我的心加快跳动,跳得我很紧张。
突然我听到一声嘶哑的声音,嘶哑的声音来自喷泉的对面。
这声音使我毛骨悚然。
琴月的反应比我更快,她已转过头去看,她一声惊呼,紧接着跳起来!
我连忙站起身去看,已然明白琴月为什么惊呼。
如果你看见一个刚死去不久,并被阴差带走的鬼魂突然出现在你身后,你会有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惊恐万状?会不会喉咙发干?
现在看着徐成兆诡异的笑,扭曲的面容,我也喉咙发干了!
甚至有些脚软。
但我还是立即反应过来,拉着琴月的手就跑。
琴月还是不相信眼前的变化,说:“他怎么会回来了?你不是看见他被阴差带走了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们一直往前跑,冲进了医疗大楼的电梯。
一阵机械转动声响起,电梯直往上升。
琴月上气不接下气,一阵急促的喘息着。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她问。
我吐出口气,伸手按按钮,拍了几下,电梯都没有停下来。
我说:“失灵了!停不下来!”
指示灯的数字一直在叠加,一层层的上升。当数字到了六层时,电梯终于停了。
六楼是医疗大楼的最顶层。
这个顶层就是大楼的天台。
我又不断的按关门和一楼的按钮,电梯像坏了一样,一动不动。
“轰”地一声,电梯的门自动打开。
门外幽暗,幽暗得就像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幽冥的世界。
琴月看着我,眼里竟然有了恐惧。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紧握着能给她安全感。
话音刚落,电梯底下开始震动,开始有了敲打撞击的声音,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
我拉着琴月冲出电梯,站在天台上。
空旷的天台上挂满了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毛巾。
白色的布在幽暗中,在淡淡的月光下晃动着,看去像无数的幽灵在舞动。
我的神经也和琴月一样绷紧,紧得让人窒息。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每次都出事前看见黑衣人的感觉一样。
“怎么办?”琴月问。
“我们躲进去。”
白色床单的后面可以藏两个人,床单一旁的缝隙刚好又可以让我们看到电梯的情况。
我忍不住低声说:“为什么这楼没有防火楼梯通道?像现在这样电梯坏了,上面的人根本没有办法下去……”
“如果来一场大火,楼顶的人没有楼梯通道逃生就只能等死。”
“这里以前打仗的时候是军事用的实验楼,为了不泄密,当时设计只有电梯没有楼梯的。”
琴月忽然掩住了我的嘴。
琴月示意我不要出声。我立即往电梯的方向望去。
轰地一声,门关上,过了一会,又是轰地一声,门缓缓地打开。
一阵阴风刮过,电梯里什么也没有。
琴月这才松了口气,但立即感觉不对。
我也感觉到了。刚才的那阵阴风刮过后,背后就感觉凉飕飕的。
我刚转过头去看,霍地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脖子。
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琴月的脖子!
徐成兆那诡异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
我想挣扎,却因为恐惧使手脚发软。
发软得无力反抗。
琴月雪白的脖子已经被掐的变了颜色,她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琴……月……”我喊着。
我不能让琴月出事!
可是懦弱的人怎么能救人?
懦弱的人无法自救,更加无法救人!
琴月的痛苦突然使我有了反抗的勇气!我猛地伸脚踢向徐成兆,但每一脚都像踢在棉花上。
我这才想起,徐成兆不是人!
但我依然没有停下,还在不停地踢。就像人明知难逃一死,还是一样想方设法要活下去!
这是我生平最有勇气的一次。
鬼手上的气力太大,掐得连我都快无法呼吸了。我感觉身子被鬼拖向了天台的边沿。
我已经感到了死亡的气息,死亡的气息中,有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看到了,是琴月的手。
垂死挣扎中,我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就在我快昏阙过去的时候,我似乎看见有什么从琴月的手上掉下来,似乎是一串佛珠……
“琴月……琴月……”我喊着。
我忽然张开眼睛就看见白色的床单,不是天台上的床单,是病房里的床单。
琴月正看着我,黯然的脸上有了笑容。
甜甜的笑容。
我也笑了,说:“我们在另一个世界吗?”
琴月笑得有些神秘,说:“对,我们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眨了眨眼说:“从死亡的世界重新回到了人间的世界。”
我呆了:“我们没有死?”
琴月板着脸说:“你要不要我打你一巴掌,让你看看是不是痛,是不是还没有死?”
我笑了笑说:“不用了。我们还活着。我们才刚开始,怎么可能就死了?”
琴月扑哧笑了,说:“医生说你醒来就没事了,你还躺着,今晚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