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是上方的落口有限,只集中在一处掉下来,否则他们两个此番当真是没命回去了。
“夏晚……”看着血肉模糊的夏晚,想起自己刚才那几秒钟的犹豫,顾止安的声音一片嘶哑。
“还没死呢。”夏晚有气无力的说道。
“夏晚,对……”
“你的速度总快不过地心引力。”夏晚打断了他的话,冷静沉然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对于顾止安那几秒钟的犹豫,他到底有没有怪过?
“救援的人进来了。”顾止安声音嘶哑的说道。
“你受伤没有?”夏晚虚弱的问道。
“皮外伤,不打事。”顾止安摇头。
“慕稀回国没有?”夏晚的问题,直让人觉得有些无厘头。
“第二天就回去了。”顾止安见他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说话的速相当的快。
“好。”夏晚似乎这才放心下来,轻轻闭上眼睛,撑着最后的余力对顾止安说道:“你不要告诉慕稀我受伤的消息。”
“你……”顾止安拽着他的手不禁微微松开。
“我会托人给她消息,总之你若想与她婚姻常久,不要透露任何与我有关的消息,否则,后果自负。”就算一身是血,这个男人却仍是这么有气势的威胁着别人,当声让人有些奈。
顾止安沉沉的吸了口气,轻轻点头:“你熬不住就晕过去吧,我与慕稀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照顾好她,她看似坚强,实则天真,别让她伤心……”夏晚反手用力的抓住顾止安的手手腕,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第二节:夏晚的眼泪
夏晚醒来,是两天后的重症监护室——左腿的钢管抽出来后,腿上一个大洞,倒还好,只是ròu_dòng,不伤筋骨;而右脚却从脚腕到脚掌,整只脚呈粉碎性伤害,医生将整只脚切开进行骨头重塑,然后进行筋脉重接。
“感觉怎么样?”医生看着他问道。
“我能说没感觉吗?”夏晚笑笑说道。
“没感觉就对了,麻药还没散呢。”医生见他如此乐观,不由得也笑了:“有亲属在这边吗?要不要通知亲属过来?”
“医生,你见过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看病带家属的吗?”夏晚暗自动了一下被子里的两条腿,右脚是根本就动不了,连疼都不知道,心里不由得直发突,却仍做镇定的说道。
“ok,那我们来聊聊你的病情——你的左腿没有伤及筋骨,做肌肉复健后,半年可以恢复;右脚严重一些,整个踝骨都粉碎了,现在开骨做了重新定位,脚筋也重新接上了。但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你要有心理准备。”医生看着他,缓慢说道。
“……需要我怎么配合?”夏晚沉声问道。
“我国的技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建议你以最快时间转移到中国或美国专业骨科医院做治疗,他们的定型技术以及粘合材料比我们好,若及时粘合,有可能恢复到健康平。”医生说着递给夏晚四家医院的名单,两家美国、两家中国:“你若决定了,我现在就帮你安排这医院的治疗预约。”
“加利福尼亚这家。”夏晚看了一眼后,迅速便做了决定。
“好的,我们会以s国政府的名义安排这次治疗,安排好后,我们医院会安排医生送您过去。另外,您还有什么家人需要通知吗?”医生合上手上的资料夹,满眼佩服的看着夏晚问道——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在如此重伤之下,仍能如此从容的。这个人的内心,实在是太强大了。
“送我来的人中,有一位顾止安或温茹安吗?”夏晚问道。
“那两位都在。”医生点了点头。
“麻烦帮我请顾止安进来。”夏晚点了点头。
“好的。”医生还以为他会先让温茹安进来,毕竟从治疗这两天的情况来看,那位小姐表现出来的关心和紧张,绝非一般的朋友关系。
这个年轻人,着实让人看不透。
*
顾止安进来的时候,手上和头上也打着纱布,而比这个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你别紧张,我没事。”夏晚看着他淡淡说道。
“粉碎性骨裂,可能永远不能复原,也算没事?”顾止安声音嘶哑的说道。
“这场事故,不是死了十几个人吗?还活着,就算没事。”夏晚轻扯嘴角,淡淡笑了笑:“我会去美国治疗,时间上不好说。还是那句话,不要和慕稀提起我。也不要说你离开s国的时候见过我。”
“只有这个要交待吗?”顾止安低声问道。
“对。”夏晚的眸色微微闪动,眼底似乎有淡淡的莹亮一闪而过,片刻间却又恢复正常,似乎那一抹莹亮只是顾止安的错觉。
“麻烦帮我请温茹安进来,谢谢。”夏晚轻声说道。
“夏晚,这件事……”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几秒钟的时间,改变不了结果。你是个男人,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夏晚低声吼道。
“夏晚,你们在吵架吗?”外面是温茹安的声音,低哑沉暗,听起来满是担心。
“帮我请她进来吧。”夏晚淡淡说道。
“好。”顾止安看着他平静沉然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闷闷的难受——就算他受伤无法站起,他也还是比自己更有力量。
他想,因着迟疑的那五秒,他这辈子也不可能赢过夏晚了;而慕稀呢,慕稀若知道,会原谅吗?慕稀若知道,会瞧不起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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