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累,收获确实很大。
还不只是红尘收获大,连和她打的那些汉子,也觉得颇有收获。
这一点儿,林旭到不奇怪,红尘是灵师,他知道灵师们大部分灵觉敏锐,洞察力强,鬼谷的那些灵师也一样,有的隔得老远,就能听见细微的声音,若是即将有危险来临,也会有预兆,此时红尘和人对战,只要有几次交手,就特别容易能提前发觉对方招式中的破绽,甚至些微的不足。
现在和红尘打的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敌意,要是换成有杀意的敌人的话,恐怕还没靠上去,就先让红尘发现了。
所以说,想暗杀一个灵师,是很难的事儿,所有习武之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拿命换来的道理。
“哎。”
林旭抱着自己的琴,坐在红尘的帐子外叹气,还是没有进去。
自从那****把话说开之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要一个答案,一开始是怕,不想那么快知道结果,后来是没办法了。
红尘每日累得倒头就睡,两个丫头轮番给她按摩都按不醒,连和他多说几个字都嫌累,他还能怎么办?
只好每天拿了药膏过去,让罗娘和小严按时给红尘上药,药膏是鬼谷先生的方子,很是珍贵罕有,比红尘自己做的那些要对症,用过之后,别管头一日多么疲惫,第二日总不至于起不了身。
隔着帐篷缝隙,看着里面的一点儿蜡烛的余光,林旭觉得手里的热茶,都有些发苦,又有点儿甜。
罢了。
其实挺好的,把一切说开了,即便红尘没有回应,可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这些时日,他的心一直都特别的踏实,就像夜间行舟,终于看到了可以靠岸的地处。
这样就很好,至少再无遗憾。
时间一****过去。
河堤一日三变,就连附近的村民,也能感受到那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最近一些时日,河水暴涨,周围的水也汇流而来,最难的时候,河水都要漫过了河堤去。
雨也越下越大。
新兵们的训练都停了,连红尘也不再做那些古怪事,而是每日带着身边的女孩子们沿河巡视,不停地记录,计算,大家交互计算,不允许出一点儿差错。
她们要是出错,那可是最要命的事,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种时候,有一丝半点儿的偏差,要付出的就是无数生灵罹难的代价,谁也付不起!
轰隆一声。
水声咆哮。
夜里,红尘一听到动静就从床上一跃而出,披着衣服冲出老远,看到远方的灯火,才带着人赶过去。
林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红尘回头,借着夜色,只看到他苍白的嘴唇和脸颊,还有眼中的焦虑,“怎么过来了?我让小荷去接你,你没看到?”
“……可能走岔了。”
早在三天前,林旭觉得不好,就四下里派了人去,要求附近的村民们都上山,越高越好,粮食也送了上去,现在走了有一部分,还有人固执地留下。
留下的那些,谁也没办法劝,也没时间了,只好让他们警觉些,万一不妙,都上屋顶上去。
林旭带着所有的兵士都在河堤上。
还有很多自发前来帮忙的民夫们。
工部的人也在。
夏清都撑着身体没有走,明明吓得打哆嗦,还是不肯离开半步。
自从那一夜突如其来的交战之后,夏清就有些变了,再也不找任何人都麻烦,沉默寡言,遇见红尘也是恭敬而刻板地行礼,心不在焉的。
也不能怪他,一介文弱书生,遇到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差一点儿就死得不能再死,怎么可能不怕?
“你放心,我对咱们修的河堤有把握。”
红尘笑了笑,轻声道。
她的声音特别脆,明明不高,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众人心中还真安稳了点儿。
天上的雨渐渐小了,河水还在咆哮,还在疯狂,夜里只看到黑色的浪花撞在河堤上,轰隆轰隆的,声如奔雷。
所有人的心都缩了缩。
天地之威势是如此的可怕。
可惜,为什么现在找不到河里的龙王?红尘看着河面,心里乱糟糟,她要是能感应到龙王多好,有龙王在,哪条河的暴动不能镇压?她是个灵师,此时却无能为力!
林旭抱住红尘的肩膀,不知不觉地用力,红尘也没有挣脱他,夜里风大,两个人靠在一起,非常温暖,他的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带着一点儿清晨露珠的清新感,他的手发烫,一直烫到了心里去,那是种很特别的感觉。
两辈子了,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是一辈子和他相守在一起,也绝不会厌烦。
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心的防备也跟着变弱了,何况,眼前这个人是林旭,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特别喜欢的男人,喜欢他的琴声,怜惜他的寂寞,虽然没有奢望过别的,但这个人在她心里,一直坐在高台上,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忽然落下神台,很难不让她心动神摇。
渐渐地,黑夜过去,第一抹霞光满天,水也渐趋平静,周围的呼吸声都变得轻快。
忽然,有人压抑地吼了一声,充满欢喜。
紧接着,所有人都大声叫起来。
“我们没事儿了吧,过去了吧?”
“过去了没有?”
河水平静下来。
“降了,真的降了。”一个老汉泪流满面,扑通一下子,扔了手里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