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梁卿一样,她也会看着他,看着他是怎么被那个楼七七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一样……
浴室里水流哗哗作响。
包浅浅捧着咖啡杯,心跳如鸣鼓,坐立不安,不知不觉间,浑身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她现在根本不需要什么咖啡提神,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再紧一点,可能就要断了。
水声戛然而止。
包浅浅咚咚咚咚狂跳的心脏也忽然顿了顿!
那一刹那,她脑中甚至什么都没想,便本能的拽起了包,拔腿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了好几里路,体内沸腾的血液这才渐渐冷却下来,她一屁股坐在了公交车站前的长椅上,大口大口喘气。
完了。
这是冷静下来时,她脑袋第一个浮现出的想法。
她跟姬千颜之间,完了。
她皱眉,懊恼的将双手埋进发间,用力的揪扯发丝。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实在没办法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来给自己辩解了,不想就是不想,不想跟他滚在一起。
可这个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呢?
之前她明明真的已经想好了跟他在一起的,偶尔幻想过两人将来要做的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微微的紧张跟不安,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排斥的。
不想。
水流声停止的那一刻,她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两个字,就是不想。
姬千颜这么多年为她做了多少事情,帮了她多少忙,等了她这么多年……
她怎么能做出这么qín_shòu的事情来呢?她到底还是不是人?她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忽然抬头,双手拍着长椅仰天一阵烦躁的长啸。
身边等公交车的几个人被她这一连串的尖叫声惊到,纷纷转头看过来,又见她披头散发一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模样,一个个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精神病伤人杀人可是不犯法的,他们可得小心着点儿……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包浅浅还保持着仰天长啸的姿势,听到手机响,下意识的狠狠哆嗦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姬千颜。
神啊,让她就此消失吧消失吧消失吧……
她双手合十不断的喃喃祈祷着,眼前忽然掠过一道人影。
低头一看,搁在腿上的包没了……
“哎哎哎……”她起身冲着抢匪跑开的方向大叫。
旁边的人满眼可怜的看着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接下来会大叫‘抢劫啊’‘抓劫匪啊’‘把包还给我啊’之类的话了。
等包浅浅真的吼出来的时候,一群人的下巴齐齐掉到了地上。
她说:“你等等,我这儿还有个手机,你一起抢走啊……”
果然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不敢回家。
怕姬千颜就在他们家门口等着她。
她现在是真的没脸去见他了,真想找个锤子敲死自己算了。
去二手店里把手机卖了500块钱,她揣着这点钱直奔酒吧,干脆把今天当成世界末日来过,最好能酒精中毒,醉死算了。
烈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酒量极差的她很快便晕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脚下像是踩着一团云朵似的,一会儿飘这边,一会儿飘那边,她扶着一切手能碰得到的东西,踉踉跄跄的向外走。
哟,居然还产生幻觉了。
这一、二、三、四……唔,管他多少人呢,大晚上的不回家跟老婆啪啪啪,居然在酒吧门口舞刀弄棍,兴致十足。
难道跟广场上的阿姨们跳扇子舞一样,在锻炼身体?
她身子歪了歪,靠在了旁边的一块牌子上,一手往前比划着,贴心的给他们打着拍子:“一二一、哼!一二一、哈!一二一二一二一!转起来”
最后一个‘来’字,还拉着长长的尾音。
两拨正奋力厮杀的混混们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醉鬼惊呆了,决定先暂时放下彼此恩怨,一起解决了这个蛇精病再说!
包浅浅醉眼朦胧的看到他们热情的靠过来,似乎要邀请她一起锻炼身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随即不客气的摇晃着身子要迎上去。
等靠近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看清楚那群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手中攥着的也不是她想象中的双节棍,居然是一根根结实的棍棒跟长刀!
“我的天……”她惊的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酒醒了大半,拔腿就跑。
‘害怕’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半小时前她还各种矫情各种想死,这会儿真有人追着她要弄死她了,她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也不矫情了,步伐也不飘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埋头狂奔!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她能清楚的听到风从自己耳边急速刮过的声音,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身后一群流氓地痞们低俗的叫骂追逐声。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跑过数条长街,跑过数条小巷,手腕忽然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一拽,她尖叫一声,便被拉入了一条漆黑狭窄的巷子。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了啊救……唔……”
她吓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串话吐出来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尖叫到最后,声音变陡然消失在了四瓣紧紧镶贴的唇间。
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近在咫尺。
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