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抬眸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萧昱珩,他给她的印象从来都是温文儒雅,虽说他是萧晴的哥哥,林萧却并没有因此讨厌过他,相反,她总会觉得莫名的亲近。
时间紧迫,林萧更没有理由推迟,她拉着苏兰坐上了他的路虎蠹。
“萧总,那就麻烦您了。”林萧在后排座上道谢。
萧昱珩对着后视镜温润一笑:“客气了。”
路虎一路疾驰,三人顺着jps定位找到陈飞时,陈飞刚好将林苑从地下室抱出来。
“妈妈?”
林萧见着面前像疯子一样的女人时声音有些不确定。
林苑头发蓬乱仰面朝天的躺在陈飞怀里,半空中垂下来的手掌骨瘦如柴,单薄的衣裤脏乱不堪。听见林萧的声音,她只是指尖微微抖了抖。
“林秀,你怎么来了?”
三人突然出现让陈飞显得特别的诧异,这个地方,他们是怎么找到的髹?
陈飞出来后附近潜伏的人员此时也全部现身了,一辆早已经改装好的救护车从一处隐蔽的草垛里开了出来,上面早早待命的范院长和几名医护人员急忙围上来查看林苑的状况。
“粗略看来病人外伤无数,有脱水的症状,需输液补充水份和营养液,还有……”
范院长对着身旁的医护叮嘱着。
林萧走向救护车的脚步无比沉重,失踪几年,母女俩再相见竟然是如此光景。
“林萧,别担心,阿姨会没事的。”苏兰担忧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林萧,她怀着孩子,精神不能受刺激。要是早知这边的情况是这样的糟糕,她宁愿不告诉她陈飞的位置。
“苏兰,你说是谁要害死我的妈妈,她只是一位毫无知觉的植物人啊,她能威胁了谁?伤害得了谁?”
林萧抓住苏兰的胳膊咬着唇,眼泪顺着纤瘦的下巴不停地淌,她不敢想象林苑备受折磨后苦苦等死的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萧昱珩自从下车来便一直沉默着,林萧作为骆昊天的女朋友到萧家的时候,他只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位律师,但从未想过竟然是如此惨状的律师。
见林萧情绪激动,他迟疑着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萧昱珩原本无心的动作却惹得一旁的苏兰大为不满,垮了脸冷冷说道:“萧总,今天的事情麻烦您了,您忙,我和林萧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苏兰的言下之意萧昱珩自然听得出来,但他仅仅只是退后了两步,双手交叠在胸口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萧一心在林苑的身上,对于身旁两人暗藏着的小心思无暇顾及,“范院长,我的妈妈怎么样?”
救护车上位置狭小,她怕耽误抢救不敢上去查看情况。
“目前看来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具体情况得赶紧送到医院检查才行。”范院长回头给了林萧一个安心的眼神:“林萧啊,有你范伯伯在,你还不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林萧丢了苏兰的胳膊爬上救护车将林苑身边正忙碌的医生挤开,“妈,您听见范老说的话了吗?您会没事的。”
林苑戴着氧气罩,浑身上下除了心电图在轻微的浮动之外,她躺在担架上枯瘦得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林萧将她正在输液的手小心捧在自己的掌心:“怎么这么凉啊?”
她心疼不已,慌忙将自己的羽绒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妈妈,您记得吗?以前每次我喊冷的时候,您抱着我的手都是特别的暖和。那时候我调皮,为了能让您多抱抱我,总会偷偷将手泡到冰水里,您知道了也不生气,只是将我的手捂在您的胸口喊我傻孩子……”
陷入回忆的林萧满脸泪痕,她跌跪在林苑的面前,神情悲戚。
曾经的林苑会唇枪舌剑的为那些弱势群体争取每一丝机会,曾经的林苑会温柔贤淑地做一位好母亲,哪里会是像现在这样气若游丝?
苏兰从小没感受过母爱,听林萧这么一说,眼泪也跟着哗哗的流,一边哭一边拉自己的衣服拉链,刺骨的天气里林萧将外套给了林苑,她现在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林萧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再这么一受冻,肯定得感冒了。
只是苏兰还未将衣服脱下,她身后的萧昱珩已先行一步,林萧的肩上便多出一件黑色的羊绒外套。
“林萧,赶紧起来,你要是病了,怎么照顾你妈妈?”范院长在一旁看得着急,示意苏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陈飞更是急得不行,林萧已经接近精神崩溃边缘,而现在陆辰逸还未从地下室出来,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准备就绪的话,救护车就先走。”范院长朝医护人员挥了挥手:“苏兰,你照顾好林萧跟着后面的车到医院来。”
“行,行。”苏兰挽着林萧的胳膊下了救护车,和萧昱珩擦肩而过时,苏兰见他在寒风中仅穿了一件毛衣,有些尴尬地向他道谢。
萧昱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用客气,车里还有,我再去拿一件穿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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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开走以后,精神一直呈恍惚状态的林萧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苏兰,我怎么没看见陆辰逸呢?”
“或许陆少今天去办别的事情了,没在这儿。”苏兰转身朝四处看了看,除了陈飞都是一些生面孔。
“要不,还是坐我的车吧。”萧昱珩将路虎启动开到两人面前打开了车门,此时的他并没有穿外套,而是将车里的暖气调到了最大。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