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冉纾终于摸清了前因后果。
柳诗白应该是这起硫酸事件的主要作俑者,简封昱却动用关系出面保住了柳诗白。
简冉纾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她的声音发冷,“什么叫做我没有真正出事?难道非要等硫酸泼到脸上才算出事?如果没有顾大哥及时挡住了,我已经被毁容了,你现在只能在重症监护室看到我。”
手机那段的简封昱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承认这件事我有错,冉纾,我会用其他方式补偿你……”
简冉纾打断了简封昱的话,“很抱歉让你失望了,简总,我根本不需要你的补偿!”
“而且像你这种薄情寡义的人,补偿实在太廉价!”
她尖锐的说完这句话后,将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强制按掉了结束通话。
简冉纾抚摸在心口,这里在剧烈的跳动,昭示着她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她难过。
却不是为了简封昱难过,而是为了自己。
她曾经将自己所有的爱恨痴怨都给了这个男人,最赤诚也最真挚的,从最初懵懂的年纪一路跌跌撞撞了十年,最后得到的却是他毫无犹豫的选择和赵雨绮订婚联姻。
是死亡。
简冉纾从不知道人的心可以那么冷硬,那么自私。十年的感情,十年的付出,她把整颗心都捧在他面前,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玩笑,偶尔带给他欢心的**物,偶尔能满足他空虚内心的**。
也许简封昱真正喜欢过她,但这份喜欢实在太廉价。
在他自己和他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简冉纾觉得从前的那个她确确实实是个笑话,以为只要付出,迟早能换来简封昱的动心,憧憬他们会组建一个温暖的家。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直到她死亡的前夕,她也没能让这份廉价的像是小猫小狗的喜欢,变成相濡的爱。
简冉纾不否认她和简封昱有过感情,也有过甜蜜的时候,但更多的是心酸,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是疲倦。
到最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谈“爱”这个字。
太累了,太沉重了。
即便没有那场枪击,她也打算和简封昱做个彻底的了断。
他最爱的人只有自己。
简封昱可以一边忏悔惋惜,又可以在一个像苏瑾瑜的人身上寻求慰藉。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尚且不算什么,更何论一个可有可无的**。
简冉纾不懂他怎么可以做到。
让她开始质疑那些年究竟值不值得?
身后有温暖和淡淡的薄荷、中草药夹杂在一起的味道袭来。顾衡之从后面环抱住简冉纾,他的手臂很用力,紧箍在她的腰肢上,他的话语霸道而强硬,对简冉纾说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能想别的男人。”
简冉纾顿时觉得心底阴霾散去了不少,她把玩着顾衡之缠在腰上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但触感有层粗糙的薄茧,仿佛藏着强劲的力量。
顾衡之以为简冉纾不会理会他无理的要求,没想到简冉纾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以后都不会了。”
她干嘛要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难过、伤心。简封昱也许曾经是她最爱也伤她最深的人,但这些都过去了,简冉纾不是看不开,沉溺过去自艾自怨的人。
她相信自己的未来会过得更好,没有简封昱一丁点的痕迹。
她和他除了岌岌可危的兄妹关系,再无瓜葛。
那些过往的爱恨痴念在苏瑾瑜死亡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现在的她,现在的简冉纾只是顾衡之的女友。
简冉纾眉眼间的阴霾被拨开,留下一片晴明,“以后都想顾先生好不好?”
她的声音虽然温温软软的,却又好像带着一把小钩子,勾人心魄。
像是一个巨大的彩蛋炸开来,简冉纾突如其来的亲昵,让顾衡之的耳尖在一刹那间发烧了起来。很显然他对简冉纾的这个回答很满意,平常没有弧度的唇角,微微弯起了几分。
他的下巴枕在女孩柔软的长发上,认真的说道:“你大哥有眼无珠,别为了一个不珍惜你的人难过。”
“我才不难过。”简冉纾的声音似乎有点赌气,“反正他从来都是这样,我不需要。”
“柳诗白就算不能现在被法律制裁,但不可能一辈子都逃掉。一件一件拿走她最珍视的,比起牢狱之灾,更让她那种人觉得惶恐。”
顾衡之亲吻着她的长发,“我帮你。”
简冉纾抬起头,抬手捏了捏从背后抱住她,枕在她发顶上的男人的下巴,浅笑着说道:“那当然,你是我男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中央空调的温度调的太高了,顾衡之清冷的面容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他不太会说安慰的话,想了一会才出声,“有我疼你。”
“嗯。”
顾衡之比起简冉纾要高上二十公分,站在一起身高的优势就凸现出来了,他轻而易举的从后面将相对于自己来说娇小的简冉纾圈起来,并且从他这个角度,两人亲密相拥的紧密距离和居高临下的高度,让他低眼间,看见女孩白皙的,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的脸颊,纤长的睫羽,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遮住了圆圆的猫瞳。
以及莹润的粉色唇瓣。
以及,因为高级公寓里室温保持恒温,很温暖,简冉纾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质衬衫,小v领,这么紧贴的距离,能让顾衡之看见她精致锁骨下的柔软。
那不经意露出的欺霜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