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秦玥换了厚被子,又软又暖,一夜睡得很是舒服,结果是,她早上醒来不想起床了。
石心将热水端进来的时候,秦玥还赖在被窝里闭目养神。
“主子,可是有哪里不适?”石心上前问道。
秦玥每日都很准时地起床,没有晚起过,她以为她生病了。
“没有,就是贪恋被子的怀抱!”秦玥眯眯眼,娇嫩的脸庞惬意十足。
少女懒洋洋坐起来,“今早做的什么饭?”
石心:“用昨天的香菇辣酱炒的茄子,青菜蘑菇和玉米粥,还煮了几个鸡蛋。”
“那赶紧去吃饭。”秦玥一听有辣椒,速度快了一倍。
食饱喝足,阳光已是大好了,白晃晃照着院子,无风,但温度不高,周雨将昨天摘的菊花都放到架子的竹匾上晒着。
秦玥在屋里缝着一个淡色的粗布袋子,让石心将似书叫来。
“昨个有没有找到适合我哥哥的姑娘啊?”
似书微愣,忘了。昨天一直忙着,秦玥交代的话早抛到脑后了,也没注意这些。
秦玥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才一天,慌什么,缘分这种东西想要的时候没有,不想它估计就来了。
“回去吧,这些天注意些就是了。”
似书点头回了店里。
秦玥正在缝的是沙发上要搁的垫子,做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将里做芯,棉花在外填一层,软软的沙发垫就好了。棉花也是用钱买的,她可不想花老多钱做垫子了,有干的败谢的菊花也是可以当填充物的。
秦玥和石心一人缝着一个,周雨过来说,胖美人儿姐姐来了。
胖美人姐姐是谁?
——邢晨踩着步子进来,一脸的郁闷不散。
“石心上茶!”秦玥放下手中的活儿,拉过邢晨,“看咱胖美人姐姐的脸色,得消消火,多泡上几朵菊花!”
石心含笑退下。
“就你能说。”邢晨轻瞟了她一眼,舒舒服服坐到铺了软垫的榻上。
这木榻是前几天才弄来的,秦玥想着能让周雨和几个丫头一块儿坐着。
“怎么一脸的欲求不满?”秦玥明眸里夹了几丝轻挑,染了几朵笑意。
石心将茶水搁到邢晨手边。
邢晨握上泛着热气的茶盏朝她撇撇嘴,“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说什么欲求不欲求的,坏我名声想让我嫁不出去?”
她轻啜了一口清茶,幽幽道,“我爹一妻一妾,我娘生了我一个就再无所出,他才娶了一个小的,一举生了俩!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一直是为我爹在新县做县令增加百姓口碑的。那俩庶出的这点上敌不过我,不和我争吃的用的,却是整日黏在我爹跟前。”
邢晨搁下茶盏,瓷杯碰到一起发出清冽的声音,“你说说,十二三岁的人了,整日拉着我爹的手不放,让人见了成何体统!”
“眼不见心不烦。放心,以你的作为,他们是撼动不了你的地位的。”秦玥清浅的声音划过人耳。
“是动不了。”邢晨肃了颜,半面清冷半面嘲讽,“可是他们蹦跶的时间太长,心长野了,想把我推开自己掌权府中……不知是不是姨娘出的主意,昨天那庶妹竟是拉着我爹说我该找人家出嫁了,再不找就成老姑娘了!”
说到最后,姑娘眼中冷光熠熠。
“你爹给你找人家了?”
“这事儿不是他管的,要找也是我娘帮我找。”邢晨莹白的脸如覆了霜,“他只是来问问我的意见。”
“所以你今天来是……”秦玥覆上她指节白嫩的手,“让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邢晨轻哼拍开她的手,“想娶本小姐的人多得是,会让你这个小妇人找?!我就是心里不舒坦来你这儿散散心。”
秦玥收了方才的戏笑,声音清朗,“你爹当官不是一时,你那庶妹的心思他会不明白?他来问你是在乎你的意思,只要你不开口,他就不会擅自做主给你定人家。这点你大可放心。”
“恩,你说的我也清楚,所以我没生他的气。”邢晨扬起脖颈,收了她浅浅的双下巴,气势倨傲。
“小姐你年方多少?”秦玥问。
“十六。”
“已是当嫁的年纪,出门是迟早的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人?”秦玥轻摇茶盖,脆轻的声音在屋内盈盈如铃。
“都是凡夫俗子,没有能入本小姐眼的。”邢晨眼光还是极高的。
秦玥瞧着她突然起了轻笑,黑眸碎光闪闪,邢晨忽觉自己有话说错了,看着她坐直了身子。
石心看邢晨一眼,遂转了视线盯着秦玥,想到大舅爷未娶,面前女子未嫁,主子该不会是想……
“你瞧着我如何,我家相公如何,我们二人可配?”秦玥高深莫测道。
“男才女貌,瞧着是挺配的,怎么?”邢晨狐疑了目光看她。
“般配与否都是外人眼中的映像,谁知道生活中的我们夫妻二人怎样?某些光鲜亮丽都是挡在晦涩不堪之前的遮羞布,内里怎样就如人饮水了。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家,只要丰衣足食即可,用不着想那些有的没的,表面是白的就是白的,是黑的就是黑的。而你,”
秦玥黑眸如泉,直直望着她:“你想找到与你并肩之人非易事,生活才是每个人的最终归结处。现如今你的县令后院稍有乌烟瘴气你便难以自持,跑着到我这里消火,日后若你真嫁给一个比县令有过之无不及位子的人,满院姨娘侍妾花俏人娇,你还不整日惴惴不安憔悴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