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急停了三辆驴车,乌泱泱下来了手持棍棒的男人们将李家家奴往外一扫,清出一条路来。
一人扛着糖葫芦棒子打头进了医馆。
王玉兰看见来人一时惊讶:“三小子,你这是?”
这人是秦玥同意过的在玥恒门口卖糖葫芦的小伙子,竟是带着这么多人来了!
“姐!那什么李老爷带这么多人来,可不能让秦小姐受惊。俺赶紧回村喊人来了,绝对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三小子楞脖子道:“这个孕妇!就是她!”
他指着狼狈倒地的周秀道:“店里面有小孩儿吃了一半掉地上的山楂,她就在一边站着,俺特意提醒她不要踩上,小心滑脚。没等俺拾起山楂呢,她就一脚踩上了!她是故意的,要陷害你们啊,就算她丢了孩子也不怨咱们!”
真相大白,原来周秀是这样摔倒的。
围观者左右相谈,摇头撇嘴,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有!
颓然在地上的周秀已无话可说,深深的绝望好似毒蛇,自秦玥来时就盯上了她,她寸步难行!
三小子一挥手,屋内外聚齐而来的凉村村民挥动手中的农具棍棒,虽是粗布衣衫但各个脸上冷气煞煞,眼如铜铃,那气势,比起此时畏缩退后的李源春带来的家奴,甩了不止两条街!
“自己家婆娘不管好,让人跑出来祸害别人,还装傻带家伙拆店?看今日不扒光你们的裤子!乡亲们,上!”三小子将糖葫芦棒子往肩上一扛,转身下令,棒子豁了李源春满脸。
凉村人喊着号子乱戳乱杵,李家家奴不防备,各个丢了手里的家伙。这下可好,一群男人围住被缴械的人抽腰带扒裤子,一会儿那些家丁都只剩衾裤了……
三小子走到一人面前拿他的腰带抽他屁股:“就是你,俺刚才要说她踩山楂才摔的。娘的,你一个巴掌就摔到俺脸上,俺是挖你家祖坟还是抢你家媳妇儿了,你直接打俺的脸!”
三小子一手扛糖葫芦一手蛮劲儿抽他:“让你打,让你打,落俺手里,抽的你屁股开花!”
“你们住手!住手!”李源春跳脚,这些家奴都是吃屎的?怎不知还手?
“你快让他们住手!”李源春攥起三小子的前襟,双目因方才的气愤羞耻猩红恐怖。
“现在知道慌了,方才怎么不将事情弄清楚再说啊?”三小子瞪着黑白分明的眼毫无惧怕。
秦玥可是他们整个村子的恩人,还帮七爷爷的幺女那么多次,她有什么事就是他们凉村有什么事!
少女看外边乱糟糟一团,围观的男人嘲笑,女人掩面脸红,那些家丁只穿短裤冻得肤青发白不敢还手,凉村人玩的闹的差不多可以了。
“好了,大伙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别再吓他们了。”秦玥往前几步对闹腾的欢乐的人道。
“哼,一群只知道欺负妇孺的孬蛋!”一人拍掉面前家丁的箍头帕子哼斥。
李源春看众人停下,手也松了。
三小子打掉他的手,眼神轻嘲:“知道俺们的厉害了吧!”
“姐,你们店里没少啥吧?”他又问秦玥和王玉兰。
秦玥轻笑安抚他:“没有,你玉兰姐看的严实,没让他们碰咱的东西。”
“那就好!”三小子点头,又将视线锁到周秀身上,“你,还有你。”他看李源春,“你们都要向我们秦玥姐道歉!不然,哼哼,送官!”
周秀失笑,黑发散落遮住了脸,嗓中咯咯怪响:“呸,让我跟她道歉?除非我死了!”
秦玥不屑,轻眨眼站到许攸身前:“师父你怎么过来了?”
“姜先同告诉我的呗!有事不知道跟我说,我这师傅当得清闲啊!”许攸抱了双臂仰头不看她。
秦玥抿嘴灿笑讨好:“师父是拿来孝敬的,哪里是处理这些糟事儿的?”
李源春在一旁听二人谈话,这女人是许大夫的徒弟?!
真是,怪不得这么淡然又,锋芒毕露。他今日真是……蠢到家了,周秀这个小贱人,着实让他丢人!
“对不住了。”李源春抱拳向秦玥道,“李某不知真情,错怪姑娘了。”
秦玥侧脸静静看他,这人面阔发白,眼白昏黄暗聩,是肾虚阳气亏。一个大地主在短时间内“丧子”又被人揭晓实情,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也能知错就改。倒是,可以原谅。
“李老爷,周秀你打算怎么处置?”秦玥凉了目光瞟周秀一眼,“她今日可是让我的店鸡飞狗跳的,地面上现在还有不少……鸡血吧?这一晌下来,我的店都没招待客人呢!”
李源春抬眼,负手站着俯视周秀:“姑娘想怎么来?”
“我做事是非分明,绝不会让人得逞害我,也不会错怪好人。”秦玥素面,下颌紧绷:“周秀,还是按律送官好了,出来后就给你自己发落了,毕竟是你家的妾室。你找人将我店里收拾干净,当然……不接受外面那些没裤子的人。”
秦玥话落,围观者迸出一阵笑声,李源春脸上一阵燥。
“还有,赔偿我今日上午的营业损失四百两。”
“好好好,是我的过失我来赔。下午我就将周秀送官。”
李源春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怒目朝外面正拉着裤子绑腰带家奴道:“你们几个将周秀带上,赶紧回府!”
他快速说着起身就要走。
秦玥却是又伸了胳膊将他拦住:“李老爷稍等。”
“怎么?”李源春已无耐性再与她说什么,黑眉紧锁。
“李老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