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芸莲对宇文谨心思不单纯,那么先前讲的挑拨的话,夏莫然自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先太子可是比宇文谨足足大了五岁。
夏莫然任由她呆呆愣愣地跪坐在地上,也不叫她起身,不过片刻,芸莲额上便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汗水很快浸透了她身上的夏衫。
做人奴才的,也如此兴风作浪!
再没了进食的心思,夏莫然自取了桌上漱口的茶漱口,又用帕子擦净嘴角的水渍,便想带着芸莲去找宇文谨。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男人不是?既然愿意取消她与太子的婚约,也就说明他是接受了自己,既如此,任由这个奴婢膈应自己算怎么回事。
哪知她刚开了门,屋子外廊檐上垂下了一个人。
突然被唬了一跳,夏莫然恼羞成怒:“你怎么回事?不想追到芝玉了是不是?”
那像蝙蝠一样倒挂着的可不是冥一?他轻轻松松地跳了下来,撇了撇嘴道:“四小姐你可不能任由二丫头吃过不认账啊,属下清白已被她毁了,她可得负责才是。”
到底是谁比较吃亏?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夏莫然气笑了,不想跟这阴险狡诈的家伙讨论孰是孰非的问题,便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爷说让那傻子制衡着阴公子去太阴山,四小姐身边也没个人护卫,他不放心,便让属下暗中守护小姐几天。”冥一回道。
最主要的事,跟着她有肉吃。冥一目光晶亮,嘴角涎着讨好及色色的笑,这肉当然是指芝玉二丫头。
对于他不遗余力替他主子卖好的行为,夏莫然不置可否地勾唇一笑。阴无迹千方百计逃出府去对冯嫣勾勾缠,偏偏除了宇文谨没人制得住他,一时半刻也弄不去太阴山,宇文谨便想到了三藏,武功修为并不输阴无迹,且对他的疯病完全免疫,这才借走了三藏。
而夏莫然讨厌阴无迹败坏冯嫣的名声,也乐得宇文谨把他送走,当然拱手便奉上了骨哨。
冥一瞧了一眼呆愣的芸莲,恶意地笑道:“四小姐刚才的问题属下可以回答,芸莲十二岁的时候伺候的先太子妃,不足五年先太子妃便去了。爷体恤她衷心为主,便没有让她充作官奴,本是想让她随便配个小厮的,她执意不肯,也就让她暂时管着翠竹楼,时间一长也就把她忘了。”
芸莲进府多年,一直也是本本分分的,王爷这才能容忍她留在府中,且她轻易不出翠竹楼,所以外人皆不知七王府中还有一个女奴。
大约是瞧着七王府中一直没有女主人,芸莲便自以为胜券在握,以为只要自己能守得住,必定能擒获王爷的心。
直到皇帝的赐婚旨意下来,王爷处处待夏小姐又与别个不同,芸莲便慌了,借着陆嬷嬷进王府,刻意讨巧卖乖。而陆嬷嬷与她情分非比寻常,再说男人三妻四妾也属正常,所以虽知她的野心,但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把她调出了翠竹楼,时常在王爷面前露个脸。
可她也不该仗着陆嬷嬷看重,便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当成了必然,把自己真当成主子娘娘来了,没事便在他们一众下人面前摆起主子的谱,当真让人讨厌的紧。
而冥一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芸莲的心窝,她实际年龄已二十七岁,与宇文谨差不多大。二十七岁的男人风华正茂,而二十七岁的女人却算老女人了,她在王府守候多年不就是为了能获得王爷的青睐么?
芸莲白了脸。
夏莫然目露不屑。
冥一不喜欢芸莲,乐得夏莫然心生厌恶,把这讨厌的女人弄走,不介意抖露得更多一些:“四小姐可莫把她当成一般得丫头。”
难不成除了先太子妃的婢女,芸莲还有别的身份不成?夏莫然以眼神问道。她就说以宇文谨那个性,怎么单单对这个婢女如此不同。
“她的娘曾是荣德皇后的奶娘金嬷嬷,和陆嬷嬷一起伺候荣德皇后的,一次意外,金嬷嬷为护荣德皇后不幸身亡。荣德皇后十分心痛,对金嬷嬷唯一的女儿便十分照顾,为了不让她受到皇宫的倾轧,特意买了座庄子,把她当成小姐般供养着。后来先太子妃生下现在的太子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身边又都是陈皇后及其他人马安进来的人,各个居心叵测,竟没一个贴心的,王爷就把芸莲送到了先太子妃身边。”冥一侃侃而谈,每说一句,芸莲的脸便白了一分。
怪不得区区一个****,也敢肖想主子,原来本是奶兄妹。很多大户人家都会抬了奶娘的女儿做通房和小妾,这原本就正常,只不过芸莲野心大了些,看到七王府多年没有女主人,便起了独霸宇文谨的心思。
一个未婚妻还没解决呢,又来一个关系匪浅的小妾,夏莫然皱了皱眉,心里很不得劲。
没想到芸莲却猛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小声地求饶道:“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才如此胆大妄为地嚼舌根,求小姐原谅奴婢吧!”
夏莫然一直与人保持着三分距离,如今被她抱着腿,感觉很不舒服,忍不住不悦地高声斥责道:“放手!”
冥一咋一看芸莲的举动,也惊了一跳,他眼尖地扫到不远处的身影,玩味一笑,反倒不急着去拉开她了,男女有别,他可要为二丫头守身如玉的。
可芸莲听了夏莫然的冷斥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嘴里一个劲地讨饶。
天气燥热,一来一往之间,夏莫然不觉出了一身的汗,黏腻腻的十分不舒服,又对冥一退避三舍的举动有些着恼,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