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嬷嬷应了声“是”,吩咐避出去的宫女进来服侍,自己去了御膳房。
第二天一早,太后的鸾驾便从宁安宫直接驶到了七王府门口,不巧与孙府的马车撞到了一处。
太后从帘缝中看着孙相的随行小厮,招手问程嬷嬷道:“今天孙相也来找七王爷吗?”
程嬷嬷面露难色,太后神色一凛,程嬷嬷便小声地回道:“是孙小姐来看望阿御皇子。”
太后脸上便浮现讥色:“不知阿瑾怎么想的,怎么会给皇上立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为皇后!”
虽不郁,但他们母子最大的依仗便是宇文谨,太后万不会驳了他的面子的。
待慕容管家收到消息匆匆赶来迎驾时,太后与孙素雅已一前一后进了门。
行了礼,慕容管家便客气地引着两人往宇文哲暂时住的墨玉楼走去:“王爷吩咐,若有人来探望阿御皇子,便让老奴招待。”
太后纡尊降贵来七王府的目的便是见宇文谨,如今见自己都委曲求全亲自前来了,他还没有出现,便有些不痛快。
但一来她打着探望宇文哲的旗号,这个过场总要走一下,二来孙素雅是她的媳妇,孤男寡女的,她总要替自己儿子看着点,便勉为其难跟着去了墨玉楼。
一路上,太后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和善:“听说陆嬷嬷放出来后就被王爷接到了七王府,怎么不见她的人?”
是指责她没来迎驾吗?慕容管家腹诽,不好明说陆嬷嬷对太后恨极,根本不愿出来见她,嘴上却道:“不巧她生了病,怕把病气过了太后,所以没出来。”没说等她病好了定去安宁宫拜见的事。
太后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不计较,笑着接过这一茬,又道:“阿御这些年辛苦了,但子不言父之过,等过些日子哀家便让皇上下旨给他封王。”
皇上登基后,他的兄弟是要按礼封王封府的。
慕容管家淡笑不语,实则心里为宇文哲心疼到了极点。
太后有事没事地搭着话,孙素雅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直到到了墨玉楼,她的眼中才露出光亮来。
慕容管家看着轻蔑一笑,引了两人进去。
房中,宇文哲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红润,但隐约透着一股痛苦之色,就是在睡梦中还皱着眉。
孙素雅看他还活着,喜极而泣,忍不住捂住了脸。
慕容管家便不以为然地说道:“皇子刚好一些,孙小姐就别哭了。”意思是嫌她会哭衰了宇文哲。
宇文恺那一剑伤的他极深,是四小姐耗费了许多鲜血才勉强保住了他一命。
宇文哲醒后,得知一切前因后果,几欲崩溃,是四小姐点了迷香,说他身子还虚,还是如此静养着比较好。
可是那样通透的一个好姑娘,却被这群人硬生生逼走了。
特别是死去的宇文奎,害了小姐,害了主子,害了阿御皇子,如今害害得三人痛不欲生,最不是东西!
慕容管家心里不痛快,却不敢把气撒在自己主子身上,不敢多想其实害夏莫然远走他乡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宇文谨。
见孙素雅果然听话地抹去了眼泪,太后没好气地说道:“既然知道阿御没事就好了,孙小姐以后可是要当皇后的人,不要没事到处乱跑,实在无事的话就多读读妇德女戒之类的。”意思是说孙素雅不守妇道。
孙素雅气得拽紧了拳头,很想讽刺她身为太后却公然出来勾搭叔父!
太后说完就转过了头,笑着对慕容管家道:“哀家还有事找王爷,劳烦慕容管家带哀家去王爷的书房吧!”
还真当自己是璇玑派的大师姐么,慕容管家目露同情,躬身道:“王爷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太后皱眉:“去哪了?他不知道哀家要来吗?”
“知道,但四小姐不知所踪,王爷十分担心,托奴才告了病假就去找了,还说找不到就不回来了。”
太后听了直言“荒唐”,但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只有孙素雅,低垂的脸上露出了痛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