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想自己到底太贪心,结婚之前想和她在一起,用尽手段才有今天,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

这是叶轻蕴此生最大的秘密,他的心就是保险箱,要把它锁在里面,永不见天日。

如此才可以让这段婚姻继续下去,才有机会和她走到终点,等他们死了,也在同一个墓穴里。

那时候想的是,哪怕自己两手肮脏,恶贯满盈,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是干净的,完整的,便知足了。

可现在越来越不满足。想着要是和她有个孩子就好了,此生也就圆满了。多了一个牵绊,她离开自己的恐惧就会小一些。

但她到底爱的不是他,疙瘩爱的是谁,他几年前就知道的。

也知道置物间的柜子里有个盒子,里面装着属于她和宁嘉谦私有的物件,其中包括她亲自设计的婚礼请柬。

再早一些,追溯到他们在民政局领结婚证,别人穿一身白或者红,她却穿一身黑色。摄影师也呆了,问她要不要换一件,黑色,多晦气,不适合结婚证件照。她当没听见,照相的时候含着泪,叶轻蕴知道,她把自己葬在这段婚姻里面了。

结婚,明明是他强求来的。换得的是一个不快乐的新娘。

叶轻蕴把烟头掐灭,换了一下坐姿,因为每回忆一次,心都要揪疼。但换来换去那份窒息一般的剧痛跟着记忆一起来临,这时候有人在敲车窗。

他精疲力尽地对车窗外的许凉笑一笑。

一打开车门,许凉隔着车里的烟味看到他脸色很差。于是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你好像有点儿发烧”,她一脸担忧地说。

他没动,懒懒地笑了一下,仍靠在驾驶位的椅背上,长腿蜷得颇委屈,拉着她的手,闭着眼笑了一下:“没事儿,只是有点儿累了”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劝服他,“别出去了,外面下着雪,感冒会加重的”

他闭着眼点点头,累得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似的。

“下来啊,你车里连暖气都没开!”,她语气急起来,一边说一边使劲拉他。

可她那么点儿力气怎么能撼动他?倒是他一用力,她上半身探进车中,倒在他怀里。

他嗓音艰涩地问:“疙瘩,你会离开我吗?”

许凉不解:“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就是……问问”

她觉得他被烧糊涂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从车上拖下来,埋怨道:“身体不好还抽烟!”

听见许凉气呼呼的语气,他忽然活过来一眼,精神力气都回来了,扯了一下嘴角说:“放心吧,不会让你守寡的”

“呸呸”,她啐他道,“什么寡不寡的,慎言啊”

他攥紧她的手,怕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一样,然后说:“怎么想着来这儿找我?”

“我在楼上,没看到你把车开出来”,她有点儿不情愿地说。一出口就暴露了自己的居心,其实是在暗中观众他的一举一动,成了个偷窥者。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力气全都回来了,把体内的那些坏情绪都挤了出去。

回到家里,许凉给他量了一下体温,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低烧。她收好家庭医药箱,问了他有没有其他不适,他摇头,眼睛不错地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奇怪?莫名其妙地走掉,没走成,现在我脸上带字儿似的瞧”,许凉坐到他旁边,把泡腾片推到他面前,“是不是最近公司里不顺心”

他看着杯子皱了皱眉,明显对里面的东西很排斥,在嫌恶里腾出空来答了一句:“没有”

“真没有?”,她问,同样上上下下打量他,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心道,大概是大姨夫来了。

几乎是屏住呼吸将泡腾片喝下去,他讨厌极了这种甜到发苦的味道,一杯水已经体贴地放到他面前,“漱漱口吧”,她说。

他目光再次黏在她脸上,不走了,很眷恋似的,像失散已久的宝物终于重回自己身边。

这目光在他们结婚的时候经常在他眼睛里看到。

许凉被他看得不自在,“你到底怎么了?”

他摇摇头,漱了口。

这时候听见屋外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想不想报仇?”,他兴味十足地问她,眼神里的狡黠使他有了年少时的风采。

“报什么仇?”,她对小恩怨常不记在心里。就像刚才他生气地不肯离他,她还是忍不住到停车场去看一眼。

他起身往四处寻了一圈,拉拉杂杂手里拿了一堆工具,许凉问他要做什么,他卖关子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轻蕴知道,自己是在讨好她,哪怕她并未察觉。每次心慌意乱的时候就想,是不是对她更好一些,他们的将来便会更长久。

两人出了门,刚才当了许凉对手的两个小孩子正在门口打闹,全小区就他们门口不远处有假山莲池,他们就在那儿你追我赶地绕圈子。

叶轻蕴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

两个小男孩儿也不笨,面面相觑,都没动。

叶轻蕴不屑道:“刚才打女孩子的劲头哪儿去了?连个男子汉都算不上”

对这个逞英雄年纪的男孩

年纪的男孩子来说,打他骂他都不如质疑他们男子汉的身份来得狠,最受不了这份刺激。

他们不约而同地到了叶轻蕴面前,两只小嘴都不服地撅着。

可到了他面前,这个对他们来说像个身高如同巨人的叔叔却笑得很慈爱,问他们想不想看到一个比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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