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我可当不起这个字”,她摇头,对这个字敬而远之。
裴意初无奈叹气:“好吧,许小姐,请问我什么时候有幸参加你十八岁的成人礼?”
许凉傲娇地偏偏头:“我的宴会上只收影帝”
“呵,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两人到了厨房,许凉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天花板上嵌着一块彩画玻璃。并不是什么知名画作,倒想小孩子的手笔,用色很鲜艳,一大一小牵着手在明媚的阳光底下放风筝。
“哦,这是星子刚小时候画的”,裴意初察觉出她的好奇,跟她解释道。
“多小?”
他想了想:“他真正融入这个家里”,指指天花板又说起玻璃得了来历,“有一次他搭着高梯清洁,把天花板玻璃给弄碎了。受了伤不知道包扎,反而担心我会生气。那时候我们刚搬进来,他很敏感,担心我珍爱这座房子超过他,很忐忑地跟我说了”
许凉眼前已经浮现一个修长瘦削的男孩子,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没跟他多做解释,这块玻璃镶上去就能代表一切。后来他喜欢上厨房,爱好做饭,可能也是这块玻璃的功劳”,他缓缓说道。
许凉忽然有些心疼起星子来,那个男孩子,总是笑着的样子,被父母抛弃过一次,所以害怕有第二次。
她抬头,看到裴意初眼里也有类似的情绪。他是世上最坦然的那种人,没有故作自尊地隐瞒任何情感,清亮亮地示于人前,目光永远坦荡。
他们对视一眼,忽然有了一种共鸣,毕竟从性格上来说,他们是同类。
裴意初从柜子里拿了花茶出来,看了看日期,大概是星子才买回来的。这些事他从来没时间管,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睡觉。
他手顿了顿,又从里面拿了一盒橘子软糖。刚才看星子那小子一直在咀嚼,其实嘴里没东西,一看就知道馋这种软糖了。
“跟谁的?”,许凉问道。
裴意初说:“给星子的,这种软糖他最喜欢”,看着许凉两只眼睛眨着小星星,他又问,“你想吃吗?这种糖市面上很少卖”
其实是没有,早停产了。星子刚跟着他的时候有些害怕,总担心他是人贩子。裴意初就用这种软糖把他给收买了。
后来星子吃糖成了习惯,嘴里没嚼头就要皱眉。可产糖的厂家却倒闭了,怎么办呢?他即是哥哥又是奶爸,投了钱进去,使小糖厂又运作起来,这下好了,橘子软糖多得够星子吃出蛀牙。
许凉不禁讶然:“没想到你宠起弟弟来这么——”,她忽然想不起形容词了。
“这么厉害?纵容?还是烽火戏诸侯?”
“什么呀,这些词是这么用的?”,许凉笑说。
“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他忽然语气认真地说。
许凉不解地问:“可以什么?”
他缄默不语。
星子看着玻璃房子外面说笑的两个人,觉得他们长相气场简直太合了。于是他问吴敏川道:“吴阿姨,许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吴敏川斜他一眼:“为什么我只比许凉大一岁就成了阿姨?”
星子讪笑着认错:“抱歉,我嘴上没抹油,不够滑”
“嘴不够滑,脑子倒滑地省了摩擦力”
星子怕她揪住不放,赶忙抢过她手里的刀接着切土豆,讨好地问道:“那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这么小就赶着做媒婆,只要你哥哥愿意,什么女朋友没有?”
“哎,关键是他不愿意啊!现在明星圈子里流行男男,我怕我哥陷进去了”
吴敏川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笑道:“你脑子里不装知识,怎么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星子说:“那天有个杂志说我们的邻居戴影帝是个guy,结果照片上的另一个主角是我哥。我好担心真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日久生情”
吴敏川瞪眼:“你们学数学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
“逻辑为主,合理想象”,星子一脸认真。
“刚才那些担心的话,你怎么不去问你哥?”
“他会杀了我的!”
“要是我有你这么个弟弟,我也会忍不住出手”
这下被噎住的反倒是星子了。
吴敏川终于回到他最关心的话题上:“对你哥来说,新电影的男主角都比许凉男朋友有戏”
星子为他哥哥打抱不平:“为什么?!”
“你好好读书,别管这些”
星子为他哥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他们看起来那么相配,我要是丘比特,能往他们身上射一万箭!我要是月老,就把手里所有的红线捆在他俩身上!”
吴敏川无语地看着他,最后伸手指了指锅里:“丘比特,你的汤底快烧干了”
一进门就看见曾湘泉在暖烘烘的汤底香味里睡着了。星子抿着唇,将处理好的食材一一摆盘,每块每粒都在精确的位置上,等摆满了一盘子,看起来跟朵花似的。
不过男孩子看起来不大高兴,裴意初过去把糖随意塞进他口袋里,“怎么了?”,他问弟弟。
星子说:“没事”,扯了个很干的笑脸来。
裴意初拍拍他的脑袋:“行了,全天下都看见你沉着脸”
星子叹了口气。
许凉也过来问吴敏川:“你欺负他了?”
吴敏川瞪她一眼:“我有那么无聊吗?他只是恨自己不是月老和丘比特”
星子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