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之后,人人身上都沾着一股香烛的味道,倒是不难闻。

洗了手,用热毛巾擦了脸,重整了衣襟,就要给老一辈磕头。

叶家极重孝道,春节时给老人家磕头,一直是不灭的习俗。

先是叶礼桥夫妇,给老太太磕了头;再是叶轻蕴夫妻给长辈磕头。

老太太是心疼他们,没等他们跪实,赶忙就让微娘扶起来,笑呵呵地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样都不打紧。你们这群孩子健康,平安,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叶轻蕴和许凉一边一个地拉住老太太的手,均笑着称是。

各种仪式都完毕,一家人这才和乐地坐下来吃饭。

今日的晚餐格外丰盛,大师傅照着宫廷菜谱做了满桌子。一家人说说笑笑,连许凉这种沾不得酒的人,也喝了几杯米酒。

米酒是微娘自己酿的,十分清甜爽口,酒味不太重,正适合许凉这种人喝。

吃完饭,许凉和叶轻蕴又到许家去了一趟。结果一看,父亲和爷爷都还没吃,见他们来了,才把饭菜摆上桌。

许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等着她呢!

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说:“早知道我就提前些时候回来了”

许叔岩笑得十分慈祥,“我们就是猜想着,你或许会回来看一看。许多年没一起过小年了,你要是不来,我们也就自己吃了”

即使许凉再吃不下,也拿了端起碗,又陪着家人吃了一些。看爷爷和父亲脸上终于放松一些,她心里不禁一顿。

梁晚昕母女都进了监狱,家里只有爷爷和父亲,到底冷清了些。

看来以后要多回来陪陪他们了。

许凉打定主意,自己吃不下了,便用公筷不停给其他人夹菜。虽然他们话不多,但这么多年来,却是许凉在家里吃过的,最暖意融融的一顿饭了。

饭后又陪着两位长辈说了会儿话,许凉和叶轻蕴这才离开。

刚出了门,便看见夏清江靠在许家门口的一颗榕树上抽烟。火星子在雾气里明明灭灭,看起来有一种冷清的意味。

“在这儿装神弄鬼呢?不回家给祖宗磕头,上这儿来可捞不着压岁钱”,叶轻蕴冲他戏谑道。

夏清江看许凉也在,便按熄了烟头,“这不是无聊么?一回家我爷爷时时刻刻把手按在他那把配枪上,我真害怕他哪天掏出来,发现那是把仿真的”

他一向这样,痛楚深埋在黑暗当中,以为笑一笑,就能掩盖得很好。

“我和温璇……过不下去了”,夏清江一边和叶轻蕴漫无目的走着,一边将打火机上上下下地抛。

他整颗心也这样,悬在半空,又被接住。可不知那次一失手,就要摔进尘埃里去。

“她今天,亲口跟我爷爷提起这事”,夏清江说。如果老爷子同意了,温璇就成功了一半。

因为家里都是老爷子做主,他是位老军人,没人敢小看他的毅力。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逼夏清江就范。

“你不想离”,叶轻蕴直接说。

夏清江喉头一哽,“可是,温璇受了很大的折磨。每次见到她,她的气色总比上一次更差,我查了她很久,但她很聪明,自从上次出国之后,便一直呆在工作室里。我找不出其他原因,可能……她真的心灰意冷”

叶轻蕴既心疼他,又觉得他脑子不开窍,“既然这么在意她,干嘛老是给人家脸色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夏清江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没低过头呢?我和她太了解彼此,只要我有任何举动,她都看得出里面是什么意思。可每次她都故意装作不知道,我再厚的脸皮,也挡不住她太冷漠”

叶轻蕴默默地道:“可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放手,失去的就是这世上最懂得你的人”

“妈的!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让这段婚姻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夏清江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复了呼吸,“或许这一次,我和她之间,真的要完了”

叶轻蕴才不信,“你确定?”

夏清江瞪他一眼,“少在这儿煽风点火”

“外面多少人传,夏少爷表面fēng_liú,其实不近女色。你要真狠得下这个心,就不会被那些女人暗地里传不行了”

夏清江轻嘲一笑,“这是因为,那些女人跟她比起来,都那么脏,那么蠢”

叶轻蕴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只有一样,不要管她有何种回应,心里有她,就对她好一些。温璇是那种很心软的人”

“她心软?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铁石心肠”,夏清江一说起这个就咬牙切齿。

看他被温璇治得无处翻身,叶轻蕴忽然很不厚道地笑起来,“这说明她吃软不吃硬”

夏清江恨不得一拳头把他的笑容给击碎,“这么幸灾乐祸,你小心遭报应”

叶轻蕴:“今天刚给祖宗们磕过头,他们会保佑我的”

夏清江快被他气疯了,“算了,我魔怔了才跑到这儿来让你嘲笑!”

“吃一

“吃一堑,长一智”

夏清江哼了一声,脚下生风地往自家院子去了。

叶轻蕴望着夏清江的背影,笑容渐渐敛了下去。温璇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分开不会让这根刺被拔掉,反而会越扎越深。

邢二刚脱离苦海,这个长久陷在地狱里的,又要下一次油锅。叶轻蕴忽地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感恩许凉的爱恋和陪伴。

叶轻蕴回到家里,许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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