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她爹左膀右臂,前世曾给过她许多帮助的良师益友,打的话怕刀剑无眼伤及无辜;如果不打,看他们这咄咄逼人的架势,难道让她坐以待毙?
卫戗闪身躲开一刀,挥剑搪住连涂又一轮进攻,正在这左右为难的档口,忽听身后“吱呀——”,整个小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王瑄迈出房门,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卫戗身侧,伸手轻搭上她肩头:“戗歌,不必做这无谓之争,他们是来找我的,我跟他们走一趟便好。”
卫戗乘隙斜眼瞟过去,对上王瑄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的一双眼,她心中一紧,明明是一样的笑容,但她就是觉得今夜的他有些不同,令她生出不安来,她拢起眉心:“要走一起走!”
他轻笑一声,无视近在咫尺的,连涂明晃晃的大刀,低头抵上她额角,温柔款款道:“你能这样说,叫我很开心,但你要是随我同去,那我们的儿子该怎么办呢?”
连涂见王瑄是个明事理的,主动撤了刀,当然,高手过招,一试便知——他是个偏文的长史官,对上卫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收刀回鞘道:“既然事主认罚,我等也便不为难无知稚子与老弱妇人了!”
卫戗扫了一眼连涂,偏头望向诺儿,他正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盯着她,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视线从诺儿仰起的小脸转回王瑄。
王瑄伸手安抚的握了一下卫戗执剑的手,娓娓道:“还不快快收起来,难不成你还想着大开杀戒?”
卫戗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广袖之下除了白皙纤细的手臂外,再无它物——他的中衣被她撕碎,此刻仅穿着单薄的银灰色锦袍,在这沁凉的冬夜里,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跟着打寒战,何况他还是个病恹恹的单薄少年。
“稍等!”卫戗说着收剑回鞘,闪身去拎包裹,解开后拿出最上面的狐裘斗篷,双手提起一抖,展开后给王瑄披上,并自然而然的替他系好领口的衣带。
他在她头上欢愉的笑出声来:“如此看来,也算我不虚此一行!”
听完这话,再看系得好好的衣带,是解也不是,不解还不甘心,她懊恼的抬头瞪了王瑄一眼。
他笑容灿烂,又要来握她的手,她自是要躲开,却快不过他。
就在他捉住她的一瞬,手法奇巧的将一块丝帕塞进她袖口。
卫戗不由得一怔,王瑄低下头来,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用极致温柔的嗓音与她道别:“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