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身后人应着,却没有松开沐云怡。“云怡,我可以松开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许闹不许跑。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好。”沐云怡思忖片刻后点头应下。如果对方真的是沐紫凝那她就没有逃跑的必要,如果对方不是,她也不敢贸然逃走。如今只能先配合着,弄清对方的意图再作打算。
见沐云怡答应,海棠这才松开她,却没有摘下面纱,并始终站在能一步制住她的地方。
“凝姐姐,你……”沐云怡望着海棠脸上的面纱将信将疑。
“哦,我是偷偷进来的,不能让人认出来。”海棠随口说着,见沐云怡一脸防备,遂又继续说道:“我很久没回宫了,不知道金枝殿内院的落霞海棠可还开着?你上次叫人送来的海棠香糕可真好吃,我在外尝过了那么多美味佳肴,却没一个能比得上你做的。”
如果说将落霞海棠移植到金枝殿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那知道海棠香糕一事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这个时候,沐云怡才真正放下戒备相信对方就是沐紫凝。
“凝姐姐,你不是出去散心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沐云怡不解的问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怀对方脸上的面巾。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海棠刻意忽略掉她眼中的置疑郑重其事的说着,有意在‘专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到底什么事啊?”受了她的感染,沐云怡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调。
“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有没有人生病?”时间紧迫,海棠也就开门见山了。
“生病么?”沐云怡偏着头想了想。“没有谁生病啊,太子妃顺利诞下麟儿,母子平安。宣妃娘娘素来身子骨弱,但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大问题啊!哦,对了!”沐云怡突然想到了什么。“上个月父皇染了风寒,好几日没有上朝,不过后来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么?海棠在心头犯着嘀咕。忽而抬头望着沐云怡试探着问:“你知道最近朝中发放了什么皇榜吗?”
“皇榜吗?”沐云怡摇头,“我深居宫中,并不知晓政事。”
“哦!”海棠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声接近,赶紧蒙上面纱。“我先走了,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
“哎,你什么时候回宫啊?”沐云怡追着海棠来到窗边,却见她纵身钻出窗口,瞬间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公主,怎么了?”灵芝进屋见沐云怡愣在窗口发呆,便上前问道。沐云怡摇了摇头,让灵芝去准备热水,洗漱之后便上 床歇息了。
海棠的突然出现让沐云怡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她虽然涉世不深,却也能听出对方话里有话。她为什么要问宫中最近是否有人生病?为什么要问最近发放了什么皇榜?难道……她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亦或者已经发生?
在床上翻来覆去,沐云怡直到后半夜才迟迟睡去。然而刚睡着不久却又被吵醒了,屋外人声四起,叫来灵芝一问才知道是在抓贼。
这已经是南郡王府连续三天闹贼了。
南郡王府的家丁侍卫全部出动,每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将偌大的南郡王府照得恍若白昼。匆忙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将原本宁静的夜笼上了一层紧迫和慌乱。
黑暗中,两个人影居高临下的望着忙乱的南郡王府,眼中皆是既有喜色又有不解。喜的是有人率先搅浑了这一池水,他们就可以趁机浑水摸鱼了。不解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去搅浑这一池水,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哎,你说,公主到底是想做什么?她安排这三次闹贼,难道就是想搅和南郡王的大寿?”非音抱着长剑,两瓣嫩唇一张一合,呼出了一片苍白的雾气。
“我猜,她肯定跟我们一样,看上南郡王府什么东西了。”非央饶有兴趣的揣测着,突然看到两个人影从旁边的门洞里钻了出来,竟是沐延承和戎赫。黑灯瞎火的,他们竟连灯笼也不拿一个。
“走。”非央望着沐延承和戎赫消失方向,悄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