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凡,你娘呢?”阎王忙完了一整天,回去后里里外外找不到他的爱妻,顿时开始急躁不安。
张凡正对着一件衣服在傻笑,那衣服是青麟穿过的,因为破了一个洞就顺手要丢。被她偷偷拿了回来。
阎王一连问了她几遍。她都神游在状况之外,他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一天到晚发痴,等我什么时候把他招上门做女婿算了。正好给我打打下手。省得我一天到晚忙,陪不了你娘又要挨骂。”
张凡这才回过神来,她红着脸赶紧把手里那件衣服给藏到了身后,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阎王一眼:“娘说她刚才看到你跟一个女鬼抛媚眼了,心里不痛快。要出去散散心。”
“我跟哪个女鬼抛媚眼了?他们都看不到我长什么样,这样都不能让你娘放心?”阎王说着抬手在脸上虚抹了一把,一张英俊的脸立马现出原形。他粗黑如墨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里若有春花绽放,原来是有一双勾人的媚眼。
张凡盯着眼前这张容颜看了一会儿,若阳间四十左右的中年魅力男。轮廓刚毅、眼神深邃,可她却怎么看都觉得他花花肠子。看那一双媚眼,眼光稍稍一流转,就好似在对人传情,还有那一双薄唇,她记得她娘说过,薄唇的男子寡情。
她觉着还是青麟那样的面相最好,怎么看怎么入眼,嘴唇也不薄,亲起来肯定很饱满。等她察觉到自己突然晃神对青麟想入非非时,立马红着小脸气丢给阎王一个背影。
阎王咬牙切齿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很不高兴地嘀咕起来:“哼,长得好看还怪我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审美是不是被你娘带畸形了?好端端地怎么会喜欢上青麟那样一个丑八怪。”
张凡对青麟这两个字极其敏感,听到阎王说的这番话,立马掐着腰跑出来骂:“老家伙,青麟哥哪里丑了?他比你高比你帅,总比你男生女相来得好!”
阎王一听这话,立马开始跳脚。他刻意留了很有男人魅力的小胡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张凡娘总是说他一脸桃花相吗?每次吵架都当着儿女的面说他长得阴柔,可他左右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个十分男子汉气概啊!
他觉得说到底还是他太宠张凡娘了,可每次看到那个女人生气,他又止不住心疼来着,给他生了个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还没长大就散了魂魄,他怎么能不心疼呢?
所以他一气之下就把张凡重新变回了男儿身:好,老子我男生女相是吧,我就要你做个死娘炮,待会儿我就差人去把青麟那臭小子给抓回来跟你拜堂成亲,我看你们怎么洞房!老子信了你的邪,我堂堂阎王是治不了你个小丫头还是咋地!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不顾张凡对男儿身的不满,当即就让安俞峰带人去把青麟给召回了阴间,又让人大张旗鼓地开始张罗成亲事宜。他就不信了,宝贝女儿出嫁,孩子她娘还能耐得住性子在外面散心?
两天后婚事便顺顺利利地举行了,张凡要死要活地不肯用男儿身穿嫁衣,阎王死活不干:“老子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男生女相,哦不,什么是女生男相,嘿嘿。”
他看到张凡梨花带雨的脸,顿时觉得心里的郁闷得了纾解。以前三个儿子在身边的时候,不管谁对谁错,他们个个都帮着他们娘数落他,好不容易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张凡又长大了,依旧帮着她娘数落他。他觉得他的女人太会哄人,就连他自己也总是莫名其妙埋怨自己不够体贴,惹得他自己女人总是离家出走。
他女人喜欢梨花,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强迫他改口叫她为阿梨。他本来不喜欢这个名字的,梨音同离,他不喜欢这么叫她,可没办法,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他已经叫她阿梨好几百年了。
他亲自把张凡塞进喜轿后,一路锣鼓喧天径直吹打到九风的小院子。
自从所有事情都解决后,阎王便亲自将九风和九哥宅子外的阵法给撤了。
青麟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后,憋得满脸通红,看着桌子上的喜服扭捏了半晌都没动手穿。他看到九风跟温馨生活得很幸福,隐约也渴望有个家,可阎王发的话是让他做倒插门女婿,他对此很有意见。
可有意见归有意见,他又不能逃婚,不然连累九风他们多不好。
他这么想着,迟缓地换上喜服后,觉得自己是被迫答应这门亲事的。所以大红花轿停在院子门口时,他还别扭地不去看外面。
新娘子张凡被搀出轿子后显得十分紧张,一直悄悄捏着盖头,生怕被风吹落。其实她不过是怕青麟看到她此时的男儿面孔会悔婚,她好不容易等来今天,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青麟在众鬼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将喜服穿好,将大红花挂在胸前后,这才牵住红绸慢慢往外走去。
他觉得他的老脸都丢光了,别人娶亲都是男方高头大马去女方家迎亲,他倒好,是新娘子乘着花轿前来将他接回去。这是不是真如百鬼嘀咕的那样,他青麟跟个女人一样嫁出去了?
他别扭得很,却还是强忍着骑上了马背。役坑每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次为何会如此有忍耐力,左不过是阎王逼人太甚,他觉得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大哥九风的幸福做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甘于“嫁出去”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张凡,当然,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谁叫张凡做了那么多年男人呢。他觉得他是妥妥的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