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着,黄瞻俯身将手探到桌案下方,抽出了一个小臂长短的盒子,那盒子和上次黄瞻给我符印时装符印的盒子一模一样。
起初我还以为那里面装的是最后一枚符印,可等黄瞻拿到我面前打开,我才看到。那里面只有两张符纸,一黑,一白。
见我已有些发愣,黄瞻解释说,“这两张符是你亲手所画,当初封印十鬼的时候,一生逃走,所以富余了这对命符,被我收起来了,后来占卜得出你所降生的时辰方位,我提前用命符封了你的记忆,就是想你能像普通人一样活一世,希望你可以改变初衷。”
我是想不起来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了,但黄瞻这老头子的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儿不靠谱?这老杂毛应该是怕我投胎之后又大开杀戒,所以想用命符封了我的胎魂吧?
毕竟这命符是我研究出来的。除了封住魂魄,有没有其他的效用,黄瞻应该也不知道。
想到此处,我倒没觉得黄瞻那样做有什么错。反而越来越惊诧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遭人恨了。
我看着盒子里那两张命符有些出神,黄瞻便已伸手将那一黑一白两张命符拿了出来,然后递给我,说,“这命符是你所造,也只有你自己可以彻底破开。”
“我自己弄?”我顿时愣住了,接过那两张纸看了看,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包天赐凑过来说,“我可以帮你弄啊,就像破开符印的封印一样,破开这对符的封印,只不过我的本事还不够完全打开封印。就像符印里的鬼魂,我能放他们出来,却不能把他们与符印之间完全割离。”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记忆能回来么?”对于这种没谱的事,我不是很积极的抽了抽嘴角。有些犹豫。
包天赐想了想,这才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应该可以短时间的恢复一些记忆,到时候你再用自己的办法破开封印,不就行了?”土尽找号。
站在一边的黄瞻一直没说话。似乎是赞同包天赐这办法的。
我见二人眼巴巴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像盯上了一只待解剖的小白鼠,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听你的。”
不然,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包天赐闻言,立刻把符纸抢了过去,背对背折放,这才和上次破封印放出小五一样,快速的画了那道复杂的符文,然后低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话音未落,他甩手一扔,将两张符纸扔到了我的头顶上,我不知道他扔这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毕竟之前破符印的时候也没看他扔那铁片子,所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被甩到头顶上方的两张符纸。
也是这一瞬间,柿艘话悖腾空飘落的一黑一白两张符纸仿佛滞留在了时间的河流之中,下落的如此缓慢,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之中走马灯一般闪过了很多场景。
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我穿过道袍,做过乞丐,当过厨子,进过花街,得过功名,也曾流放边疆……百世人生,百世不同,有好有坏,有悲有喜,却无一不是孤苦收场。
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太多也太快,有很多我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但我在那些画面之中看到了十鬼,虽然只是偶尔作为衬景一闪而过,但我看的出来,这漫长的轮回里,那十鬼确实是一直跟在我身边,而且在我的眼里似乎那时候的他们并不重要,记忆中也很少出现有关他们的画面。
杂乱的画面还在飞快的出现消失,等所有的记忆捯到近代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因为承受不住太多的记忆冲击,而有些恍惚发懵了。
不得不说,那记忆里的我,和现在的我,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因为这百世无论我在做什么,明里暗里也一直在插手阴阳之事,那些收服恶鬼,渡魂投胎的本事确实很强,而已因为一世一世记忆的累积,是越来越强,之后画面一转,就到了我封印十鬼的那段记忆。
不知为何,一直不怎么在记忆画面中出现的十鬼,此刻却显得很清晰,只不过,那封印的过程,简直惨不忍睹。
因为遭到了十鬼的反抗,我用那些对付恶鬼的办法,强制封印了十鬼里的九个,不知当时我的是什么感觉,反正现在在我这个局外人来看,那时候的十鬼没有下死手,不然我就算再能耐也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九鬼在我布的八卦阵中被强制封入了九枚扇片之内,之后我带着那把扇子,走过了大半个中国,经历过很多事,但奇怪的是,命运并没有因为我封印了九鬼而改变,甚至变本加厉的作弄我。
我也没看出这有啥打击之类的,那画面一闪而逝,就换成了我曾经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一幕,就是我用那把阴阳九折扇杀人的时候。
只不过那梦里看到的是事后,人已经杀完了,此时记忆力闪过的是我动手杀的时候,那些人居然都不还击,顶多也就是躲躲,就这么被我随手很是随意的杀了。
而且看当时我那样子,似乎还没杀够,最后把自己也杀了。
那一瞬间,我眼前就黑了,在之后,又是轮回,睁眼我就成了呱呱落地的婴儿,只不过到这里记忆就没有了,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所有的记忆就停止了。
我想那白光就是黄瞻封印了我的记忆,唰的一下,被包天赐抛到我头顶上方的两张符纸,从我眼前飘落到了地上。
我只觉得脑子一沉,人也有些打晃,包天赐紧张的问我,“怎么样?想起了什么没有?”
仿佛刚才的时间停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