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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泊然依旧那副风云不动的调调,此时却欠揍一笑:“你不用挖苦我,这世上本世事难料,哪天我真成为你长辈也说不一定。.”
会不会成为长辈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眼下话不投机半句多,正不想理他,回过头却见雅欣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我眉头一皱,也不想多猜她眼下在想什么,侧过头轻咳一声。
想起之前谈论的话题,我再看向她,指着楚泊然说:“他就跟我住一块好了。”说着,我带笑朝楚泊然睨了一眼:“反正我还缺一个洗衣做饭的,他可比多娜塔还能干,不用可惜了。”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替我外婆照顾我么,那就替我做家务吧,我一副就算这样也抬举你了的高姿态说。
雅欣笑笑回过头去,楚泊然瞥了眼我指着他的手指,冷笑了声,却也不说什么,侧过脸看窗外风景。
车子开到我先前住的公寓楼下,房租是事先交满一年的,当初走也没想过提前退租,雅欣傍晚还有通告不能再留下陪我,楚泊然帮我提着东西,跟我上去。打开门,我在门口站了会,看着公寓还是跟走之前一模一样,似乎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又回来了这座城市。
一种熟悉又久违的落寞感让我几乎在看清的一刻透不过气,开了上衣第一个扣子,我上前几步,指着前方转弯的第二个房间,对身后的楚泊然,淡声说:“你就住那间客房吧,以前也住过客人,不过现在可能要收拾一下。”
“谢谢!”楚泊然饶过我朝客房走去,我也拿着自己的东西走进房间,刚打开箱子准备整理衣服,就听到那边楚泊然问:“床上这幅画放哪,直接搁在墙角可以吗?”
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是哪幅画,身体的第一个反应是朝楚泊然在的那个房间走去,我到的时候,楚泊然正站在床前。看到床上包装好的那巨幅画框,我才记得原来是安东尼送我的那副油画,走之前我让人把它包装好,移到了这个房间。
“直接把它放在墙角吧,不过要当心,别把它弄坏了,这是一幅油画,被水弄湿就不好了。”
“……可以拆开看一下吗?”不知他哪来的闲心,我考虑了一下,说:“你得保证能把它原封不变地包装回去。”
楚泊然笑了下,将表面的封纸拆开,然后他目光就一直盯着画面,我几步上前,带着解释说:“这是安东尼作的画,名叫绯色荼蘼,末路之美的意思。”
“安东尼?”他侧过脸看我。
我轻挑眉梢:“你认识?”
他难得脸露一丝赧颜,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是哪位知名的画家吗?”
我轻笑了下,有些追忆说:“他——,还算不得是一名专业画家吧,或者可以说,他不只是一名画家。”
楚泊然看了看我,继而说:“这桃花画得不错,很灿烂。”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寂寞。”
“——嗯?”
“所以热闹。”
见楚泊然还是一副迷糊的深思状,我笑了笑:“这是安东尼说的,因为寂寞,所以花开的热闹,这幅画叫绯色荼蘼,诠释着临近穷途末路的美,也传达着一种亘久不变的寂寞。”
楚泊然眼露一丝诧异,把这两句仔细回味了几遍,像是冉起一股浓厚的兴趣,嘴边淡淡地笑:“有意思!看来有机会真应该见见你口中的安东尼。”
“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我浅笑说,有机会的话,倒真可能成为朋友。
“把这幅画挂起来怎么样?”
这回轮到我露出诧异:“你说真的?”
“既然是一副不错的画,就不应该将它埋没在一张包装纸里。”
“可是——”嘴一张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反驳的理由,虽然这幅画自己也认为很独特,只是每每看到都会有种特别的厚重感,这也是当时没想把它挂起来的原因。谁想楚泊然是说干就干的主,最后关于把画挂在哪里的问题,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房,谁让他喜欢呢。可在楚泊然眼里却不是这样,他觉得这画对我来说虽有某种意义,但似乎不怎么招我欢喜,我也懒得解释什么。
“……左边、左边一点。”
“太过了,右边一点,再过去一点。”
“上面、上面、对对,啊,不行,右边往下一点。”
“再往下,然后左端再上去一点,对,就是这样。”……
最后终于大功告成,我跟楚泊然站在画前,翘首望着一起努力的成果,看着看着我眼神逐渐迷糊起来,许久未在反映。楚泊然在我耳边试探地叫了两声我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问他做什么。
他问我怎么了,我伸手向后抹了一把前额的发,神色卷卷地说:“我想我可能坐飞机累了。”也不待他再说什么,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往床上一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没想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盖着一床厚实的被子,我不记得自己躺下去的时候有拿出这床被子,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心里一时划过一股暖流。
我起身下床,走到客厅却见灯开着,但没有人,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我走过去,然后靠着厨房门口一阵恍惚。视眼里,一个白色的人影,背对着我在厨房里熟练地切菜、掀锅,翻炒,空气中传来浓郁开胃的饭香,我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心莫名生痛,一阵飞快地加速,面上却十分平静。
楚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