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男人伺候他洗澡。还真是件不容易接受的事情。
“他们说这个工作还是属下來做最为合适。”影十七低着头。看也不看肃王一眼。只小声说道。
“你先出去吧。”在这个都是男人的地方。和他呆在一起。肃王觉得自已也有失控的可能。
“……是。”影十七就像地上有钱一般。头也不抬。低眉顺眼地道。
“你怎么了。”他当影卫的时候可是十二个时辰全程监视。说不好听的。无论肃王是更衣还是洗澡。他看也看过无数次了。突然这样是在闹哪般。
“殿下比从前更有魅力了太子奶爸在花都。”影十七躬身退出。口中却大大方方地说道。
他这次出來眼睛忘在家里了吧。
澜州西南山村中。一个纤丽的人影背着与他身躯极不相称的小山一样的柴火往回走。
“颜家的。砍柴回來了。”村口几个中年女子围坐在一起。一边磕牙一边缝缝补补。见她经过。纷纷打招呼道。“放下东西歇一会儿吧。你婆婆眼睛沒那么长。看不到这边。”
女子只点点头。背着柴离开了。
“可怜见的。”望着她的背影。一个村妇感叹道。
“不过这娃力气可真大。一个人能拉犁能拉磨。就算是男人。也少有这么大气力吧。村里那几个想占他便宜的野男人都被她打得什么似的。可惜摊上那么一家子。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下地干活。忙里忙外还得伺候他那个病鬼男人。”
“真可惜这么个人了。长得水灵灵。还识文断字。听说他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落难了才到这个地步。”
说道这里。语气又有些幸灾乐祸。整日坐在绣楼里绣绣花弹弹琴的小姐。看看如今处境还不如自己。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快意。
“得了吧。那颜家人还觉得亏了呢。花了大价钱买回來的媳妇居然是个哑巴。当初为这事差点和王牙公打起來。不过堂都拜了。还能再将人发卖了不成。”
梅玄心听到相亲们的议论。下意识摸了摸喉咙。开始是因为喉咙受伤。为了防止恶化。在伤愈之前。不能开口。后來却是听见伤愈后嘶哑的嗓音。觉得倒不如这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一路回到颜家。刚进院子。便听见东厢房内传出剧烈地咳嗽声。她赶快放下柴。几步奔进房内。颜恕正歪在炕上。一手攥着书本。一手捂着帕子。不住地咳嗽。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他今年已经十岁了。看起來却只和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大。
梅玄心倒了杯温水递给颜恕。一面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大姐。我沒事……”颜恕朝他笑了笑
梅玄心从怀中掏出今天进城抄下的邸报。递给颜恕。
“谢谢大姐。”颜恕感激地接过梅玄心抄录的报纸。刚要再说什么。就听见院子里传來叫骂的声音。却是颜家夫妇听见梅玄心回來了。责备他这次打柴竟然去了这么久。
“阿爹。别说了。我听着头疼得很。”颜恕咳嗽两声。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么大火气。小心伤身体。”
他抱歉地看着梅玄心。知道她是因为多走了十來里路到达县城。又因为身上沒钱。只得借用笔墨。将邸报上的内容全部抄录下來再带回。说來也都是为了自己。但这个时候。若为这件事和父母正面争执。也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果然。听到颜恕这么说。颜老爷子对着梅玄心一瞪饭。”之后就只顾着对颜恕嘘寒问暖。
“孩子呀。你也别太用功了。身子要紧。我和你娘也从沒指望过要让你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只求你平平安安的。能传下咱们颜家香火。也就满足了。”
看父亲这般模样。颜恕心下感动。就算对他的行为有心中有再多无奈和不认可。也再难开口
夜间。颜恕裹着被子。打开大姐白天抄录的邸报。粗纸上秀雅的簪花小楷和邸报上的内容相比。显得有几分不协调。
过了一会儿。灯烛渐暗。颜恕披了件衣服。打算添些灯油。恰好梅玄心端了一碗蒸梨过來。便替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