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眉举止间流露出的维护,言语间那明显的讥讽,顾老爷再搞不清楚状况的话,那他就白在世上活了四十多年了。他陪着笑道:“苏小姐见谅,小门小户的女儿,上不得大台面。”得!为了能巴结上苏家,这姿态放得够低的。
苏紫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揽着灵儿的手臂更紧了。
顾老爷回过头来斥责两个惹苏小姐不高兴的女儿:“贵客面前,哪里有你们插嘴的份儿,还不向苏小姐道歉?”本还以为这两个被娇养出来的女儿能得苏大小姐的眼呢,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顾艳儿这些年来被她老娘宠得无法无天,哪里受得了这等闲气,而且还是在那个她一向踩在脚底下的丫头面前,她的坏脾气再也顾不上掩饰,指着灵儿跳着脚地哭叫着:“她在客人面前一点礼数都没有,还不能让人说了?女儿哪句话说得错了,父亲如此指责我?她本来就是顾家的耻辱,你们为什么最近老是护着她?”
“顾大小姐真是好礼数!当面指责长辈……啧啧!”苏紫眉冷笑着,望向顾艳儿的眼中尽是挑衅。敢说我们家灵儿是耻辱,你才是耻辱,你她.娘.的全家都耻辱!
本来就觉得委屈和愤怒的顾大小姐,在苏紫眉的故意撩拨下,红果果地爆发了,她头脑一发烧,忘记了人家什么身份,跳上前去指着苏紫眉的鼻子就骂开了:“你是什么东西,不就生在好人家了吗?我顾艳儿是前世没修福,没有转生在好人家里!要不然,我也把你和你,都像烂泥一样踩在脚下!”
“艳儿!”顾老爷一声暴喝,打断了顾艳儿的叫嚣,“你魔怔了可是,居然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什么没修福,难道生在我们顾家还委屈你埋没你了不成?看来,这些年对你太纵容了,你那母亲也真是好本事,教养出如此一个不孝不淑的‘好’女儿!哼!妾就是妾,再抬举也上不了台面!来人,把大小姐送回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迈出兰园半步!什么时候学好礼仪,懂规矩识大体了再出来见人!管家,去跟尤氏说,让她专心教导女儿,掌家的事,就不劳烦她大驾了!”
得,尤氏悲催了,躺着眼中枪,她是被这个娇惯得无法无天的女儿连累了,失去了她最最在意的权势,她一个贵妾还有什么?
苏紫眉淡淡地扫了眼一直无喜无怒的柳氏,冷冷地笑道:“顾府可真让我大开眼界了,一个贱妾居然掌管内宅大权,正头娘子却给架空了。妾生的庶女,娇惯得比人家大户人家的嫡女还有派头有胆量,敢指着我的鼻子骂的,除了你顾艳儿,还没有俩人呢!你觉得我苏紫眉就是这么好欺负的主儿?”
顾老爷的老脸被她说的一阵红一阵白的,心中恨不得把让他丢脸丢到家的顾艳儿和她那狗肉上不了席的娘狠揍一顿。老太太更是气得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灵儿见状,忙拉了拉苏紫眉的手,道:“妹妹你可冤枉父亲了!母亲生我大哥的时候伤了身子,常年卧床,以汤药为伍,也就最近一个多月用对了方子,才渐渐好转。老太太年轻时独力撑起一个家,里里外外全凭她一个人,落下了腿疾,行动不便。父亲他前些年把精力全都放在生意上,无暇顾及家里。无奈之下,只好把内宅大权交予尤夫……尤姨娘暂管。”灵儿口称尤夫人的时候,看到紫眉妹妹眼中的不赞同,忙改口为姨娘。在出生在名门世家的苏紫眉眼中,贵妾也是妾,哪有称妾为夫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