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又不经意间说了沒脑子的话,梁宫脸色由红变紫,笨拙得连解释都磕磕巴巴:“不、不是福将……呃,也是福将。因为皇子妃很凶猛----不是,很勇猛,所以将士们私下里都叫皇子妃‘战妃’,也有人说……说皇子妃比我们这几个笨蛋福将有用,嘿嘿……”
黛眉紧皱,白绮歌微微回头斜视易宸璟,满眼疑惑:“我很凶?”
易宸璟诚实点头,随即一脸苦痛----脚背要被踩扁了,不疼才怪!
“不凶,一点都不凶,无非就是罚开小差的士兵绕着营地跑到脱力,或者一声狮吼把赌钱的士兵吓个魂飞魄散,这哪算的上凶呢?比起母夜叉之流实在是温柔太多了。”
“替你收拾烂摊子还满口抱怨,不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吗?”
“才疏学浅,恕不明白。”
“……脸呢?你还要脸么?”
夫妻之间斗嘴**再常见不过,为难的是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梁宫,猪肝色面庞因年纪轻轻的七皇子夫妇旁若无人的斗嘴而深深低埋,双肩不住颤抖着,偶尔闷闷发出几声怪响。
关键时刻要一致对外才行,白绮歌和易宸璟齐齐抬头异口同声:“好笑吗?”
“不!不好笑!”肚子都要笑疼了还得强忍着,这种痛苦迫切需要得到解脱,梁宫再忍不下去,表情扭曲草草将來的目的简短禀告,而后片刻不等迅速消失。
“伪装成巡守士兵的三十人都已抓到,目前绑在营地中央随时等候大将军审问。”
望着被风卷起的帐帘,方才轻松神情变得凝重。
欢愉不过是一时的,许多事情摆在眼前等他们一件件处理,首先就是那些伪装成大遥征军并偷袭白绮歌的第三方人马----他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他们來的?目的又是什么?北征已经不仅仅是剿灭霍洛河汗国一统中州这么简单的事情,大遥权力中心风起云涌、波谲云诡,多方势力交杂其中,而矛头所指,大多都是抢尽风头的七皇子易宸璟。
“我换件衣服陪你去。”
“不必了。”易宸璟拦住白绮歌淡淡摇头,“在易宸暄得知你回來的消息之前尽量不要露面,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少不得要多加提防。”
白绮歌本想同去问些事情,转念思考易宸璟所说又觉得有道理,只得叹口气重新提笔:“那我继续画阵图。该问什么你应该都想得到,那些人有功夫在身,万事小心为上。”
“嗯。”
“怎么还不去?”见易宸璟站在身边沒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白绮歌蹙眉问道。
棱角分明的脸庞倦怠深深刻印,易宸璟深吸口气后缓缓吐出,手指攀上灰尘未去的细嫩脸庞反复摩挲,眼底眷恋不尽:“我很想你。”
不愿相思偏惹相思,愁肠寸寸,一经点拨便再难收回。
不待白绮歌有所反应,易宸璟忽地把人卷进怀中紧紧拥住,力道之大令得白绮歌连呼吸也难以畅通,仿佛要用尽所有力量把她锁于他的宿命之中,两张薄削而滚烫的唇瓣紧随而上,将白绮歌的呼吸彻底湮沒。
那是烙印在血肉骨骼里的冲动,容不得抵抗,何况,他并不想抵抗。
如雾缱绻,似水缠绵,熟悉的气息一丝一缕渗入四肢百骸,哪怕已经数日未曾好好休息,哪怕转眼前还凝眉思虑阵法征杀,这一刻,白绮歌脑海里却想不到任何人任何事,失去的力气在炽烈长吻间悄然回归。
从今谨记,他为她亦舍弃许多,值得死生相守,不离不弃。
“等我回來,千万不要出任何事。”喘息几欲耗尽,易宸璟终于恋恋不舍放弃柔软双唇,见朱红上一点光泽诱人又忍不住轻轻一啄。
方欲放手离去,意料之外白绮歌竟然主动拉住他凑近面庞,微愣之余易宸璟下意识低头迎去,怎知被她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吸口凉气高挑眉梢,似笑非笑牵起嘴角,得到的回应却是白绮歌在耳畔几不可闻的低语。
“别说话,帐外有人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