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笑还是认真?静静盯着那张看不出真面目的容颜,易宸璟无从把握。
然而,无论如何,答案是唯一的。
衣角掠过长满青苔的石阶染上一片青色,得到颀长背影略带醉意的回答后,宁惜醉坐在原地笑看夜色,摇起折扇细细品味那句话。
“宁愿毁诺,甘负天下,我也绝不教她离开。”
因那晚是借宿农家房屋不够,白绮歌只得与乔青絮、叶花晚同一间房,五个男人则挤在另一间,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又与易宸璟相见。
“谁也抢不走你。”错身而过的瞬间,易宸璟声音低沉,隐约还带着一丝凶狠。
“发什么癫病?”白绮歌茫然自语,探寻地看向宁惜醉,后者温润如玉、一如平常,看起来不像二人起冲突的样子。莫不是做了什么怪梦影响到心情?无奈摇摇头,白绮歌驱散琐碎思绪跨上马,双脚一夹马腹,疾风似的窜出老远。
有多少人的目光追随着她?白绮歌不知道也没想过,天下之大,芸芸众生,她需要的唯独一人专注目光。
行了有二三十里路,到达岔道口时乔青絮却选择了不同于计划的另一条小道,而这小道通往方向与帝都南辕北辙,白绮歌不免好奇。
“乔姐姐,这是要去哪里?不按照原来的路线走吗?”
乔青絮摆手:“不走原路线。傅楚选的路线没什么问题,但我和战廷来时太过着急也没带其他人手,就我们几个人要闯进帝都实在冒险。我打算带你们先回乔家寨一趟,凑够人马再行上路,总共也耽误不了两三天。”
“青絮,有我就够了,何必绕路?”考虑到敬妃还在偶大将军保护下躲避易宸暄和左丞相的人追杀,战廷说什么也放心不下,一时糊涂居然驳回了乔青絮的决定。
结果——“姓战的,要不是骑着马我真想抽你两鞭子。”乔青絮赏战廷个白眼,嘴上说着没动手,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在战廷小腿上。
这事换了易宸璟绝不会忍,换了宁惜醉大概一笑置之,可挨踢的是战廷……
默默拍去裤子上灰尘,遥国皇宫内最强悍的侍卫只是傻傻地挠了挠头,一脸阳光憨笑让易宸璟汗颜低头。战廷的心性最是单纯,白绮歌欣赏的便是他无暇质朴、老实忠厚,那夜冰冰冷冷的战廷就好像是个虚幻梦境眨眼而过,此时才是她熟悉的战廷,荔儿口中比任何人都温柔可靠的哥哥。
战廷的迟钝反应惹怒了乔青絮,一声高喝,竟是狠狠抽了一鞭子策马飞奔,转眼就将其他人甩在后面。
再爽朗直率终归是女人,有什么心事也只得白绮歌去问去解,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不知所措叹口气:“你真是……算了,我替你去哄好了,记得你欠我个人情。”
“哦……”木木地应了一声,战廷过于呆笨的反应连叶花晚都再看不过去,挑起小眉梢满脸鄙夷。
“战大哥。”
“啊?”
“你是真傻啊?简直无药可救了!”
不过是反驳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招来三个女人一起排斥了?战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傅楚又看看易宸璟,两个人均是摇头叹息,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
迟钝这病,谁也帮不了啊!
各异表情白绮歌并没看到,早加快马速追乔青絮而去,过了小片刻功夫方才追上。
“乔姐姐是担心战廷,不愿他过多与人交手,对么?”尽量保持马速与乔青絮并肩而行,白绮歌浅笑问道。
“那个傻子,傻到家了,脑袋就是个摆设!”乔青絮咬牙切齿,眼中却掩不住忧心之色,“我们这一路是杀过来的,你是没看到他发起疯来的模样……他太担心你和你男人,几乎是连命都不要也得赶来帮你们。我真不明白,以前的他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帮自己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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