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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王那边也收到消息了.绮歌私通敌国暗送武器.还在押送回帝都的路上唆使一群山匪劫囚.人证物证俱在.你拿什么救她.这丫头……总不让人省心.”白敬甫重重一甩手.面上愠色赫然.
白府收到的信上已经把白绮歌所犯罪名大致罗列.但白灏城并不相信那些都是白绮歌做的.一方面出于对兀思鹰的了解.认定其不是通过歪门邪道求胜的人.一方面也是因着对白绮歌的偏私.若是承认这些是白绮歌所为.死罪难以推脱.
抿着唇犹豫片刻.白灏城举起信笺:“爹爹相信绮歌会投敌卖国吗.当初她屈辱替嫁为了什么.如果绮歌是那种贪生怕死、祈求荣华富贵之人.她何必放下太子妃的高贵地位去勾结一个新起小国.绮歌是您的女儿啊.为什么爹爹宁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她.”
“你让我怎么相信她.”白敬甫冷哼一声.抢过信撕了个粉碎.“灏城啊灏城.你是不是忘记昭国怎么被人攻破的了.就是因为你太宠绮歌、太相信她才让她有机会偷走布防图.”雪花般的信笺碎片丢到白灏城胸口.散成一片片飘落在地.白敬甫怒气未消.眼里满是沉痛:“我白家世代为将.守着昭国不受敌人铁蹄侵略.偏偏这一代出了绮歌这么个不孝孽种.辱了白家门楣不说还令得昭国沦为臣国.事到如今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你还想帮她做什么.让遥皇一怒之下踏平昭国.还是为了她这个孽种使白家百年名誉一夕扫地.”
白绮歌偷献布防图是不争的事实.白灏城无法加以辩解.低头看满地碎纸如雪.感觉自己似乎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拼命拉扯着.即将被撕裂.
家国使命.挚爱亲人.两者之间寻不到能够平衡的点.保护一个就要舍弃另一个.对重情重义又身负重任的昭国大将军來说.这是比经历过所有战役都要艰难的抉择.不过他不需要纠结犹豫.如何取舍.早在上次分别时就已经决定.
象征昭国三军最高荣耀的亮银铠甲被丢弃在地.扬起的灰尘覆盖往昔峥嵘.在双亲与弟弟惊诧眼神注视下.白灏城毅然决然地跃上马背.缰绳紧挽.目光熠熠.
“灏城不忠不孝.不配做白家后人.请爹爹向闵王禀明.这三军统帅之职还是另择高明吧.”
“胡闹.你给我下來.”情急之下.白敬甫伸手去拉缰绳.不料白灏城速一步.调转马头躲了开去.白家长子早年战死沙场.幼子白灏羽不学无术.而今只白灏城一个儿子能让白敬甫稍感安慰.眼看连这唯一一个可造之材都要叛逆.白敬甫自是勃然大怒:“灏城.你还认我这个爹爹就立刻下马.你想让白家从此因你们兄妹蒙羞吗..”
从小到大白灏城极少受到斥责.微有些发愣.而后恢复决心坚定摇头:“昭国名存实亡.君王昏庸无道.守它何用.爹.白家为昭国做得够多了.我不会再为一个不值得效忠的昏君舍弃家人.就算成为昭国罪人也沒关系.我一定要去救绮歌.”
“你..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白敬甫气极.想也不想.佩剑陡然拔出.直朝着马身砍去.
白灏城身为儿子自然不能对父亲出手.眼看他要吃亏.白灏羽意料之外冲到白敬甫身前.张开手臂拦住就要落下的长剑.
白敬甫气得直咬牙.握剑的手不住颤抖:“滚开.不滚连你一起收拾.”
“爹爹.求你让二哥去吧.让二哥救救姐.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要眼睁睁看姐被冤枉死吗..”白灏羽噗通跪在地上死死抱住白敬甫双腿.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容有着和兄长酷似的动容.
在白家.以前最讨厌白绮歌的人就是白灏羽.白敬甫不明白为什么自上次白灏羽被人劫走又救回后情况就变了.看着最小的儿子不停哭泣哀求.心底终是有一刹松软.就趁着这一刹.白灏城勒紧马腹一声高喝.不等白敬甫反应.一骑人马已在百步之外.
“救不回绮歌.就请爹爹在泽水边为我们立座衣冠冢吧.”人影远去.徒留漫天尘沙.
长剑颓然落地.白敬甫愣愣看着视野里渐渐消失的黑点.魁梧身躯忽地如高山崩塌.颤颤巍巍按住幼子肩膀.老泪纵横.
三十余征杀不休.将军不悲白发.只悲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守着百年基业看家国风雨飘摇中步向衰亡.垂垂老矣.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亲手埋葬儿女尸骨吗.这一生.究竟保护了谁.
不知是白灏城的赴死决心还是白敬甫的悲恸牵动了白绮歌骨血.黑暗潮湿里难得睡着却忽地一下惊起.半张着嘴茫然张望.诧异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遥远国度的亲人.
“二哥……”靠着墙轻声呢喃.想起上次分别时白灏城的关心嘱托.白绮歌猛然涌出一丝害怕.
她的事.会不会牵连白家.会不会牵连昭国.心被搅乱就很难再平静下去.白绮歌敲了敲牢门.眉目和善的狱卒匆忙赶來:“祈安公主可有什么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有什么消息吗.”
狱卒回头望了望尽头桌案上的沙漏.回身轻道:“卯时二刻.才是祈安公主进來的第三日.早半个时辰陶公公來过.见祈安公主睡着就沒打扰.听陶公公说素鄢夫人和锦昭仪还在皇后娘娘那边.其他的就沒什么消息了.”
白绮歌感激点头.抽回身又缩到角落.
才第三日吗.总感觉像是过了千百年.等得几近麻木.
这两天独自身处黑暗之中她想了很多.原本以为只要遥皇消了气自己还有被赦免的可能.及至易宸璟出现告诉她最近紫云宫的异常.白绮歌这才慢慢回味过來.如今她已是生死一线的境地.
遥皇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