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寨坐落于灵溪郡最大的山脉之中。( 处名为独天的山峰是群山里最为高耸陡峭的。平时极少有人会來这里。然而这一日。独天峰上出现一抹身影。清寞寂寥。
“五皇子和他的那些手下已经伏诛。殿下……啊。现在该叫陛下了。陛下前几日刚当上父亲。对皇后娘娘宠得不得了。要是你看见的话一定会尖酸刻薄把他们两个损上一顿。”随手打开酒坛。浓郁酒香扑面而來。战廷深深嗅了嗅。闭上眼极是享受。“好香啊。不愧是宁老板。每次送的酒都不同凡响。青絮。你闻闻。是不是比我们喝过的酒都要香。”
冰冷墓碑自是不会回应。碑面上遒劲字体刻印着令人心碎的名字。与那人性格截然相反的安静沉默。
偌大的山。偌大的寨子。少了她似乎就沒了生气。哪里都是沉闷压抑的。或者可以说。正因曾经有她存在。这片豪爽自由的大地才有那么多欢声笑语。豪气干云。
“青絮……”几近无声地呢喃着思念的人。战廷举起酒坛将仅剩的几口酒饮下。酒坛落地时。战廷额头也随之贴在墓碑上。感受着那份再也不会温暖起來的冰冷无情。
失去后才知珍贵。被遗留在孤单世间后才明白谁最重要。可是。一切都悔之晚矣。
枯枝被踩踏断裂的声响冲散了悲伤气氛。战廷揉了揉眼睛回头。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个娇小身影站在不远处。一头汗水细密。脸上还有几道泥土、铁锈痕迹。。独天峰有着险峻山势。功夫好的人施展轻功上來不算费力。那些沒什么拳脚功夫的人想要爬上來就得依靠山顶垂下的铁链。少一不小心就要脚下打滑栽跟头。
“你來干什么。不是让你和傅楚在山下等着吗。”战廷的语气并不冷厉。听起來倒有那么一丝黯然。
“等等等。等你大半天了。我和师兄还以为你脚上生根下不來了呢。”叶花晚架着胳膊负气道。“烦死人了。一个两个都这样。自打进了灵溪郡你和师兄就都一脸沉重像是丢钱了似的。一个一声不吭。一个面无表情。欺负我看不出來吗。把我一个人丢一边都沒人管。”
往日里叶花晚发发小姐脾气战廷总会憨厚笑着哄一哄。只是今天不行。这种气氛心情……他只想一个人静静陪乔青絮说说话。不受任何人打扰。
“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明显的敷衍语气自然逃不过叶花晚耳朵。鼓起两腮。稚气未脱的少女叉着腰想了想。忽地窜到墓碑前席地而坐。
“你这是干嘛。我还想……喂。喂。傅楚不是说不许你喝酒吗。。”借蛮力抢下被叶花晚抱起的酒坛。战廷急变了脸色。“别闹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叶花晚从地上跳起。挺起胸脯气哼哼面相战廷。丝毫不打算退让:“任性怎么啦。青絮姑姑说过我可以任性的。才不像你。大男人还哭鼻子。”
“你。。谁说我哭了。你懂什么。”战廷狡辩。然而扭向一边的微红面色与软了三分的语气早已泄露真相。令得他狼狈窘迫。瞪眼看着叶花晚不肯服输的表情。战廷气得咬牙:“行。你不走我走。”
“不许走不许走。大男人就会欺负小孩子出气吗。。”
转身欲行。忽地身后一声呻吟。战廷忍不住回头。却见本想要冲上來拉住她的叶花晚抱着脚踝蹲在地上。哼哼唧唧似是十分痛苦。
“……扭到脚了。”僵持片刻。最先投降的仍是战廷。
“扭到你了。扭到你这头又笨又倔的臭驴了。”叶花晚忽地起身。抓起脚边石块就朝战廷丢去。张牙舞爪模样全然看不出哪里受伤。相处这么久战廷早摸透她古怪精灵又骄横任性的性格。猜她是撒谎捣乱纯心让他不痛快。哼了一声后干干脆脆地转身离去。
“青絮姑姑、青絮姑姑。叶子想你了。战大哥对我一点儿都不好……”渐行渐远。身后传來隐约哽咽之声。战廷心一酸、脚步一僵。停在原地。
乔青絮最疼爱的人就是叶花晚。历來把她当亲妹妹甚至是女儿一般宠着。别说丢下她不管。就算有人说叶花晚一句乔青絮都会大发雷霆。可如今。再沒有亲人的叶花晚还有谁能像乔青絮那样疼爱她呢。傅楚虽温柔终不是能照顾她一辈子的人。而他。显然也不是。
停滞的脚步继续前行。战廷说不清是不是乔青絮的离世让他变得冷酷无情。只是觉得。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喜欢上哪个女人。尤其是叶花晚。
看见她。总会想起已经不在的人。
下了独天峰又走过狭长山路。回到乔家寨时天色已经渐暗。战廷沒有惊动任何人。走进为他保留多年的吊脚竹楼独自呆坐。直至夜深时想起急促敲门声。
“战大哥。叶子在你这里吗。”打开门。外面傅楚焦急脸色连黑夜都掩盖不住。
战廷微愣:“小叶子沒有回來。我是比她先下山的……”
两个人相对沉默。倒吸口凉气后齐齐往独天峰方向奔去。
山里的夜不像外面。沒有灯火通明更不存在游走行人。四周望去哪里都是漆黑一片。哪里都是树林茂密。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底身在何处。沿路寻找时傅楚异常沉默。一声不吭匆匆走在战廷前面。战廷自知有错也不好意思开口。二人走过大半座山头后傅楚才放慢速度。淡淡开口。
“战大哥知道叶子喜欢你吗。”
“……应该算是知道吧。”
就算于感情一事颇为笨拙。有个女孩子整天围在身边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