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镇衙门内堂中,镇官长黄武九和灵溪村保长萧元豹分宾主落座。若是按照大赵国的礼仪规矩,萧元豹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坐的资格,但是萧元豹命好,生了个好女儿,沾了女婿的光,在这云中府三县辖地内,很少有人会去动他。
“大人,听说那萧寒在死囚牢房之中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间传言,说是他母亲那贱妇的尸体也在停尸房不见,大人,萧寒这小贼,杀害了本村的村民萧桂,若是不给村民一个交代,恐怕不好吧?”萧元豹姿势不雅的坐在内堂中,在他旁边,他的三子萧茂才也在,不过脸上的神情却很暴虐,丝毫没把黄武九这个镇官长放在眼里。
黄武九正要解说,忽然门外管事来报,“大人,元武会馆的嵇山馆主到了。”
“有请!”黄武九站了起来,整了整官袍,走到门口,萧元豹父子均是一愣,萧元豹奇怪的问道:“大人,您是这一镇官长,嵇山馆主不过是个武习教头,何至于如此大礼?”
黄武九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官没有你萧保长的命好,养了个好女儿,人家嵇山馆主出身于武侯殿,自然对你家儿子看护有加。嘿,萧保长,本官还是要告诫你一番,嵇山馆主可是武侯殿出来的弟子,虽是看在大将军面上,对贵子看护,可若是你们因此而轻慢了人家,恐怕贵子将来即便是能进入武侯殿,也未必能够学到真功夫。”
萧元豹面色一变,赶紧站了起来,看向自家儿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低喝道:“臭小子,你师傅来了,还这般惫懒,是想气死老子吗!”
萧茂才撇撇嘴,不满的哼了一声,这才装模作样的走到堂前,做出一副恭敬样,迎接嵇山。
过不多时,只听照壁外通通通的一阵重响,听起来像是重物捶地的声音,刚刚那个管事点头哈腰的走在前面,做出延请动作,一条九尺开外的黄脸大汉,走了进来。焦黄的面皮,古铜的皮肤,面貌豪雄,颔下微有黄须,穿一身青色劲装,给人威猛沉肃之感。此人眸光向内堂看来时,精光电闪,哈哈大笑道:“某家一届布衣,何敢劳动镇官长大人和萧保长亲自迎接?”
黄武九呵呵笑着道:“哪里,哪里,嵇馆主乃是堂堂武侯殿出来的武师,本官最是佩服武侯殿的英雄豪杰,今日有幸,能请到嵇馆主,实乃三生有幸!请,请!”
萧元豹和萧茂才父子,也跟嵇山见过礼,不过却没有黄武九那般周到,嵇山暗暗摇了摇头,却故作不见,在黄武九引领下,大步走进内堂,落座后,早有侍候的丫鬟捧上香茗。嵇山淡淡的看一眼萧茂才,见他虽然低头作老实状,眼珠却一直向外瞟,心中便略感不快。若不是看在赵堂主的面上,嵇山说什么也不会收萧茂才为徒。倒不是他没有修武的元骨,也不是没有悟性,而是此子的嚣张跋扈,蛮横无理,颇让他不喜。
“黄大人,不知找某来有何事吩咐?”嵇山向黄武九拱手问道。
黄武九从袖内取出一封密函,亲自递给嵇山,才道:“嵇馆主,这是本官刚刚接到的朝廷三千里云豹加急公文,你一看便知。”
嵇山诧异的接过来,扫了一眼萧元豹父子,却见黄武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拆开了公文,读了起来。嵇山虽是武师,但大赵国的武侯殿同样设有学堂,教授进入武侯殿的武士断文识字,通悉文墨。
嵇山看罢公文,脸上神色凝重起来,萧茂才虽然眼光一直向外瞟,但内堂众人的神情变化也是不时关注的,见一向大大咧咧的师傅,看到一封公文便露出如此凝重之色,不免好奇,忍不住插嘴问道:“师傅,那上面写了什么?”
嵇山一愣,黄武九却淡然的捋须微笑不语,萧元豹却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同样问道:“是啊,嵇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嵇山与黄武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隐藏的冷笑与不屑,不过,嵇山却说道:“是武侯殿外府是半月之后,外府大长老要亲自率领外府精锐前来天马镇。因为外府大长老是某家座师,家师来信着某家这段时间要时刻留意天马镇方圆百里的一切动静,等他老人家一到,向他详细汇报。”
“事关重大,本官抽调了一百镇卫军供嵇馆主驱使,这是都头令,请嵇馆主收好!”黄武九又取了一块巴掌大的黑铁令牌,交给嵇山,嵇山也不推迟,接过来收入怀中。
“若是无其他事,某家就告辞了。”嵇山站起身,准备离开,黄武九却苦笑道:“嵇馆主切莫着急,这里还有一桩事,需要你来向萧保长及令高徒解说一二。”
嵇山一愣,看向萧元豹父子二人,黄武九在旁边把萧元豹父子要找萧寒的事情,以及萧寒母亲尸体失踪的事情向他一说,同时向官衙西边指了指,那意思很明显,在镇官衙门大院的西边,正是百草堂所在的位置。
嵇山面色一变,声音冷了起来,向萧元豹父子毫不客气的道:“萧保长,既然那个无关紧要的小子已经被百草堂的人弄走,十有**是要去试药。至于那小子母亲的尸体失踪,恐怕也是他们所为。某家奉劝你们一句,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即便是大将军亲自来此,也不敢向百草堂要人。你们最好忘了此事。”
嵇山说罢,冷着脸,头也不回的走出内堂,走了出去。萧元豹父子这次却呆住了,他们从未想过,还有什么人连大将军赵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