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正宫里的气氛压抑低沉,自当日玉安宫失火,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淑妃萧静岚之后,袁昊下了一系列命令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连贴身侍候的太监连顺都不见,更不用说郑贵妃等人了。
后监不下。“皇上,臣徐致铭求见。”在这当口只有徐致铭刚冒着雷霆之怒求见袁昊。
书房里的袁昊,眼窝深陷,面容憔悴,缠着纱布的右手,轻轻拿起一本游记,他记得清楚,当初萧静岚暂居乾正宫偏殿之时,在这书房里看过此书,想起她看书时满足而又慵懒的神情,袁昊心脏一阵抽痛。手上的书一时拿不稳,砸在了他的脚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将他从昔日的情景中拉回。
郑苒馨随即移开了目光,舌尖被咬破,口中漫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孟嬷嬷的话,她当然明白,瞧如今皇上的反应,明明就是对淑妃萧静岚情根深种的样子。
当然,宫里的这些事情,宁景辰暂且不知道,现在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如何安全出城上。萧静岚睡醒了之后,精神恢复了小半,打量着宁景辰,发现他虽然将手下的苹果削的完好无损,但心思却飘了出去。
“秦大人昨日便传来了消息,在镇北侯萧潜及北疆众将士的见证下,北蛮的可汗亲自迎接了康福长公主,北蛮的祭司那颜,在北疆主持了康福长公主的手铸金人仪式。康福长公主铸造金人非常成功,在北蛮祭司和北蛮可汗的共同见证下,以北蛮长生天的意志和北蛮王庭的尊荣,册封康福长公主为北蛮大阏氏。”徐致铭希望这个好消息能够让袁昊稍稍开怀。
宁景辰虽没有出声,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并不信萧静岚能够骗过宫里的暗卫,毕竟暗卫都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在识人方面都有一套独门秘方,她的伪装怕是避不过他们的眼睛。
昭阳宫里,孟嬷嬷语带庆幸地说道:“贵妃娘娘,亏得是曹妃烧了玉安宫,和咱们昭阳宫牵扯不上。”郑苒馨微微阖目,自是能听出孟嬷嬷话里的意思,这趟浑水,她们昭阳宫一滴都沾不得。
“明日城门口,袁昊派了暗卫守候着吧,估计还有我的画像。”萧静岚猜测道,但瞧见宁景辰无奈的笑容,她就知道猜对了。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撩帘子进来的宁景辰,吃惊地看着萧静岚的男装扮相,若不是她脚步有些虚浮,只凭着她走路的周身气势,以及面上的英气潇洒,便是活脱脱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徐致铭看着袁昊周身萦绕的森寒之气,不敢过分触怒他,只得不情愿地退下,书房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徐致铭轻轻地退出的时候,袁昊的声音传来:“连顺进来。”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杀气,徐致铭瞄了一眼唬得脸色发白的连顺,转身的时候,心内轻叹,希望皇上发泄胸中怒火的时候,不要牵连太多人命。
“康福的地位算是有了保障了,秦翰可是留在了北疆。”康福长公主毕竟是他唯一的妹妹,即便没有太多感情,在保障了大齐利益的前提下,他也希望康福长公主能够过得好一些的。
徐致铭瞧着袁昊因为猛咳而弯下的腰身,不知怎地,一瞬间觉得这位铁血冷硬的帝王的弯下的腰背,不仅是因为病痛,更像是被无法忍受的痛苦压弯了腰,他心里一颤,随即眼眸清明,不管如何,为了北疆的安稳,淑妃娘娘必须薨逝,否则他们去哪里给镇北侯萧潜再寻个女儿出来。
“是,秦大人遵从皇上您的吩咐,将康福长公主送到北蛮之后,便命送亲副使带着东西启程回京,他则留在了北疆,就近监视镇北侯府。”徐致铭说道。zvxc。
萧静岚却朝他自得一笑:“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演示一番。”说完,忍痛从空间里取出她自制的易容药物,又将宁景辰赶出了房间,在脸上一番涂抹之后,随手穿上了宁景辰的外衣。
“秦翰可传来了消息?”平静地收起带有血渍的帕子,袁昊重新挺直了腰杆,眉心越加深刻,看在徐致铭眼里,却让他松了一口气,熟悉的皇上又回来了。
袁昊贬斥曹家,禁足曹妃的消息,随着连顺带着慎行司的人,将钟粹宫的宫人几乎全都带走的浩大场面,而传遍了整个后宫。以郑苒馨郑贵妃为首的宫妃,都从袁昊对曹妃的处置中,瞧出了他的怒火,也看出了他深深掩藏估计连他自己之前都没有发现的对淑妃的看重。
宁景辰抚掌大叹:“岚妹妹你这番模样,可不像是我身边的侍从,说我是你身边的侍从,反而更能取信于人。”
“若是我能带着汐月进空间躲一躲是最好的,只是”萧静岚尚未说道后面的内容,宁景辰便握住了她的手,眼带忧虑,“不行,你身子刚刚好一点,不能再冒险。”
徐致铭脚步轻缓地进了书房,袁昊瞥见他垂折的左臂,眼眸一暗,“朕当日太过心急,伤了你的手臂,这几i你待在宫里,仔细养伤。”
袁昊抬手按了按仿似悬了柄利剑的眉心,沉声道:“进来。”
孟嬷嬷语声转为微弱,像是在她耳边耳语:“贵妃娘娘,瞧皇上的反应,也幸亏淑妃早早没了,否则日后也是一大祸害。”郑苒馨倏地睁开眼睛,因为连日休息不好,眼白上带着几缕血丝,望着孟嬷嬷竟似带了股煞气,让孟嬷嬷无端地脊背一凉。
萧静岚也清楚自个的身子撑不住这个消耗,便说出第二个方案:“我女扮男装,装作你的侍从,瞒过宫里暗卫的耳目。”
袁昊掏出怀里的手绢,捂了口鼻,眼前一阵发黑,但他绝不愿相信萧静岚就此离开这个世间,与他阴阳相隔,今生再不得见。只要一想起,从此哪怕踏遍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