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只是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狂躁之气,并没有彻底地治好,女娃娃,你以后还是要吃苦的。”说着清风老人迈步走到萧静岚面前。萧静岚瞭眼看去,只见清风老人一派仙风道骨之气,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探究。
萧静岚素来不是藏头掖尾之人,大大方方地任清风老人打量,从他的神态举止来看,清风老人显然对她的身份多有怀疑。
“老夫虽然曾与萧行棠交好,但按照云岐山的规矩,无论外界帝王将相间的权力纷争如何激烈,云岐山之人都不可卷入。阿辰是老夫从镇北侯府带上云岐山的,老夫对他寄予厚望,在他一味要下山的时候,老夫虽然不舍,但终归是放了他。”清风老人目光悠远,仿似看穿人世浮沉,兴衰无常。
宁景辰偏还一直瞧着萧静岚乐,这场景让她极不自在,就像当着清风老人的面,在眉目传情似的。
“老夫本来对他经历红尘,回归云岐,还抱有一分希望。这分希望在接到他传来的你的病情的时候,荡然无存。女娃娃,老夫识得老镇北侯萧行棠,也见过一面他的孙女萧静岚,你不是她。”清风老人话语平静,如同似在闲话家常般,而说出的话语却足够惊心动魄。
萧静岚没有插话,她知道清风老人还没有讲到点子上,这蝗灾若像他所说,她不过独身一人,又没有通天法术,又怎么能够除去蝗灾呢。
她的表情,清风老人自是看在了眼里,老人一双看透世事而显得平静至极的眼神,露出了一丝不忍,“这一路来,你见到了各地的旱灾了吧。”
风神带步。宁景辰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点头,看的萧静岚无语至极,将目光从这对师徒身上转开,假装欣赏山间美景。清风老人气笑之下,在宁景辰头上拍了一巴掌,只是这力道就连萧静岚都看的出,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现在的干旱还只是开始,如今是春季,现任皇帝之前又是勤政爱民之人,收取的赋税一向不多,大部分农人还能撑段时间。只是根据以往惯例,大旱之后,可是会有蝗灾的,女娃娃你见过蝗灾吗?”清风老人询问道。
“女娃娃,老夫和你将这么多,不是逼你做事送命,而是有些事情你要担负起来。虽然你不是萧行棠的孙女,但萧家人的责任你却不能不担。”清风老人忆起上次蝗灾时,北蛮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失,草原上的草几乎被蝗虫啃食殆尽,牛羊大批大批饿死,为了活命,北蛮人挥起带血的钢刀,杀进了大齐的边境,屠了多个城池,一时间血流成河。
萧静岚讶然至极,她没有想到清风老人一开口,就给了她这么一个天大的难题,她何德何能,被他如此看重,古往今来,又有几人敢说,能说,他们做了大功德,她又凭什么能够做到。
“雨飞蚕食千里间,不见青苗空赤土。蝗灾一起,便是遮天蔽日,田间地头连一棵野草都不会剩下,到时候才是生民的末日。”清风老人显然是忆起了不好的回忆,额头微微皱起。
想起自京畿至淮州一路上的干旱,萧静岚眼眸黯淡,除了水道旁,其他地方的春苗大半干枯而死,这对于农人来说,几乎是要了性命的大事,她自认心肠不软,想到即将发生的人间惨剧,仍然黯然神伤。
萧静岚轻笑一声,想起她前两世的经历,不得不说,虽然每次都功败垂成,可她又凭空得来两世人生,也算是幸运。眼前的清风老人,眉目间安然慈悲,有种看透世事的悲天悯人,这种真正的得道高人,素来是萧静岚敬仰的对象。所以,即使她知道了花瞳村的阵法是眼前老人,因为心疼徒弟,故意让她受到的磨难,萧静岚也无法对他生出一丝的怨怼。
“您从哪里看出来的。”萧静岚真的好奇,之前无论是萧家诸人还是袁昊,即便对她有些怀疑,也没人能够像清风老人这般斩钉截铁地否认她是萧家女儿。
萧静岚看着宁景辰为了护着她,一身的伤口,心中酸楚,不由地赞同起了清风老人的训斥。只是,她尚未表达完感情,便被清风老人接下来的话呛住了,“为师不过是找这女娃娃了解些情况,你就巴巴地跑了过来,怎么,怕为师欺负她吗?”
“大齐的干旱你都看到了,可是北蛮草原上的干旱比大齐有过之而无不及,北蛮人生性残虐,若是天灾逼的他们活不下去,大齐边疆百姓又要陷在这群恶魔之手了。女娃娃,民生多艰,老夫不忍再看到战火纷飞,骨肉离散的惨状了。”清风老人终于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将心中的话告诉给了萧静岚。以他看来,这个女娃娃名义上是萧家的女儿,又有着不为人知的不凡之处,据他观察,沉得住气,有担当,又有着大功德的you惑,他卜出的这个乾坤动乱的卦象的变局,怕真是要着落在她身上了。
“女娃娃,你很聪明,人也不坏,最起码老夫在你身上没有看到浓重的血腥味。只是,你这娃娃心肠冷硬,也不是什么善心人,老夫虽然不知道你身上还藏有什么秘密,但想必你既然从异世而来,总有一些现世不知道的不凡之处。老夫也不和你打机锋,直言告诉你罢,根据前任山主的笔记,你们这些来自异世之人,若想要在现世安稳度日,必须对现世做出大功德,以功德对抗现世天道的惩戒。”清风老人此时面容上才有了些忧色,虽然云岐山不参与俗世的权力争夺,可是在天灾面前,无数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他们还是要出山救治的。
清风老人显然极为疼爱宁景辰这个徒弟,顾不得再向萧静岚介绍北疆的情况,关心地对宁景辰道:“你这一身伤虽然是皮外伤,但是伤口太多,为师嘱咐你要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