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铭此时已经红了眼,弯腰在地上操起一块板砖,准备大开杀戒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弯腰之际,一道黑影已经抢先一步窜了出去。只听见三、四声惨叫之后,刚才站在这的四个人已经全趴在了地上,还摇摇晃晃站着的,是挨了朱一铭一记重拳的长头发。他见势不妙,刚准备脚底抹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愤怒的女声,“给我敲断他的爪子。”
“是!”一个洪亮的男声响起。
朱一铭还没回过神来,常达已如鹰隼一般猛扑过去,紧接着耳边响起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长发男子左手紧捂着右小臂,疼得直在地上打滚。
朱一铭看着常达,只见他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仿佛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和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似的。
“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下次等我表哥过来的时候,你好好地教训教训他,省得他一天到晚吹嘘自己是如何的厉害。”郑璐瑶的脸上竟是一片兴奋之色。
“嫂子,你看是不是打电话报警?”朱一铭最先冷静下来,低声向梅芝华请示。毕竟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想要一走了之已经不太可能了。
“好,你打吧!”梅芝华一脸镇定。
朱一铭心里一阵奇怪,按说一个医生,又是个女同志,此时应该慌乱不已才对,而看梅芝华的表现仿佛见惯了如此的打斗场面一般,习以为常,就连她身边的李同悦竟也没有任何的害怕之色。
正当朱一铭准备拨打电话报警之际,警笛声已经由远而近了,不一会,三四个大盖帽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朱一铭心里犯起了嘀咕,泯州警察的出警效率真是高得出奇啊,这边刚刚出点事,五分钟不到他们就已经到现场了,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果然,警察看了一下现场以后,问道:“地上的人是谁打伤的?”
“我!”朱一铭和常达抢着回答。
“把他们两个人带到局里去。”为首的矮个警官一指朱一铭和常达,冲着手下的人说。上来两个警察,就要给二人带上手铐。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铐人?”梅芝华也看出了不对劲,开口制止道。
“对,我们是恒阳县委的工作人员,是这些人撞了人,还要打人,我们才出手自卫的。不信,你可以向周围的人调查。”朱一铭义正言辞地说。
矮个警官不屑一顾地说:“那我不管,你们打人肯定没错,跟我去局里走一趟。”听了他的话以后,倒在地上的几个小混混立即大声呻吟起来。
朱一铭上前一步,冲着那个矮个警官说:“这样,我们两人和你去公安局,你让两位女士和孩子先走。”
“不行,你们是一伙的,一起带回去。”矮个子蛮横地说。
“你确定要这样做?我交个底给你,那位女士是我们恒阳县委书记的夫人,到时候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朱一铭的话中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那我就等着,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全部给我带到泯中分局去。”矮个警官嚣张到了极点,直接自报家门,一副吃定对方的架势。
矮个子底气十足,是有原因的,他叫管向明,是泯中分局的治安大队长,近阶段局里一位副局长退休,本来他的资历尚浅,并没有什么奢望。
也算是机缘巧合,一次饭局中,他居然结识了常务副市长曹奎的秘书。一番交往以后,两人颇为投机,在奉上一个大大的红包以后,对方答应为他活动一下。这两天,从市局里传出消息,副局长的任命即将下来了,管向明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刚才接到曹奎秘书的电话,让他到长途车站门口带人把两男三女带到分局去。他自然如接圣旨一般,哪儿还会顾忌对方的身份。
朱一铭一看形势不对,连忙退到一边拨打了李志浩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形简要地作了汇报。李志浩听后,沉默了二、三十秒钟,让朱一铭他们先去泯中分局,其他的事情,他来想办法。朱一铭低声把李志浩的意思转述给梅芝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有郑璐瑶一副没肝没肺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担心,拉着李同悦直接上了警车。管向明给朱一铭和常达带上手铐以后,倒也没有为难梅芝华和郑璐瑶。
到了泯中分局以后,朱一铭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审他的就是那个矮个子警官和另两个刚才出警的家伙。
“你们是怎么发生争斗的?这是第几次了?”管向明阴冷地问道。
“什么第几次了,我是恒阳县委办的工作人员,刚才是对方先挑衅的,我们只不过是正当防卫。”朱一铭大声分辨道。
“你说正当防卫就正当防卫了,你小子还敢冒充县委工作人员,我看不让你尝点厉害,你不知道公安局的门朝哪儿看呢!”管向明狠狠地说。
说完站起身来,对边上的两个小警察使了个眼色,端着水杯,假装出去接水了。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管向明阴冷一笑,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躲到一边去了。
常达和梅芝华、郑璐瑶、李同悦倒是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只是分别被关在两间问讯室里,因为管向明接到的指令,就是好好招待一下那个穿天蓝色羽绒服地家伙,那自然没必要再多生事端。
大概十分钟以后,管向明重新踱回到刚才的那间审讯室,只见朱一铭脸上大片青紫,鼻子里有丝丝血迹渗出。管向明满意地冲两个小警察点点头,假意责备道:“你们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