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三^八^文^学_)..|三八文学
云离与殊儿都是大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方才那等话自然是极不合时宜听、更不合时宜说的.奈何云离就是这么个沒正形的性格.一时未及管顾的头脑一热便做了打趣谈资.此时此刻若说她不羞不悔.倒也委实不大可能.
“好了好了.不同你玩笑.”于是云离便转了口风将话題重引回來.复近了殊儿几步.“我今儿这一遭过來.原是有件大事儿要同你说的.”于此正色了神态.落身坐于绣墩.
“大事儿.”一來二去里殊儿已匆匆施好了粉黛妆容.起身坐在另一只绣墩上.问得随心随意.“那是有多大的事儿.”她还当真不觉得云离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大过了天去的事儿.都是世家小姐.所谓大事诚然达不到那个“大”的地步.
“天大的事儿.”不想云离一挑语色.吐口的愈发严肃不苟了.
这倒把殊儿那散漫的神往回收了收.她心念恍惚.到底抬眼极认真的向云离看过去.
云离却抿了唇齿做了吞吐之色.半晌后小心翼翼的接言继续:“五天后.辽王就要大婚了.”
殊儿心口甫震.极快便又觉得自个这震撼亦或激动都是沒有道理的.她小口微张张.旋即又抿.侧过面眸语气平淡:“跟我们有关系么.”不问.是叹.
“你还装什么傻.”她那淡然神色撩的云离心头情念愈繁.起身踱至殊儿跟前低头瞧着她.“你大哥都跟我说了.辽王就是帛逸啊.”
“帛逸.”殊儿抬首蹙眉.
“啧……”云离不禁发急.瞧着好姊妹现下里这么副傻愣愣的模样.也难怪她对辽王大婚之事那么的不上心.她皱眉急急.“你到底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假不记得了.帛逸就是你那位帛公子.”想要尽快唤起殊儿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云离语气不觉扬了几扬.
当日长街偶遇、后蓬莱居一叙、又加之出酒肆时的那临了一别……殊儿的心思瞒不过云离.点点滴滴情态的流露云离都是看在眼里的.她瞧得出來.殊儿在那一见惊艳之时便就已对帛逸芳心暗许.只是羞于启口、这等子事儿更是怎么都不能启口罢了.
后殊儿莫名失踪.她并着竞风联合着上官、慕容两家出动人手足足寻了一个多月之久.谁知殊儿竟在帛逸的护送之下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上官府.
即便这其中有太多蹊跷.殊儿失忆失的蹊跷.帛逸出现出现的蹊跷.他二人之间神色含情又似隔着水雾轻纱的模样也是蹊跷……但有一点云离是可以认定的.就是帛逸与殊儿之间必定是发生了些什么故事.即便殊儿不记得.
而且云离还看得出來.即便是失忆.殊儿当也还是喜欢着帛逸、暗地私下里爱慕着帛逸的.至于帛逸.那与灵魂有着共鸣的双目也一早就出卖了他对殊儿的心.
分明璧人一对.加之帛逸贵为亲王、殊儿身为世家小姐.二位都是极好的出身、风光霁月的面貌举止.怎么看都登对的很.却不曾料想这辽王殿下居然成亲成的如此之快.虽知道这般事态委实不可遏.不过云离还是觉得必须告知殊儿一声.
“原來他叫帛逸……”殊儿启口喃喃.姣好的眸色似乎空了一空.
云离又生一错愕.心道殊儿怎么就变得成了这么副时痴时傻的呆滞模样.她心头燃着的急火未歇下去:“殊儿.对.辽王殿下是名唤帛逸.”又近她一步.“他就要大婚了.是澹台家的小姐.你……”
“他跟我沒关系.”被殊儿直勾勾打断.便见她自顾自抬手拈了鲤鱼青瓷茶壶往薄盏里满了花茶.姿态闲适、漫不经心.“要喝茶么.”抬眸道.
“……”云离一默.心里边儿那团燃起的热浪登地就被殊儿这副无关痛痒、不关己事的随意态度给从头到尾浇灭干净.当事人都这么副无所谓的模样.那自己这是跟着瞎起什么秧子、跟什么沒劲的风儿呢.
云离顿觉无趣的打紧.竟是对辽王大婚之事也委实提不起了丁点儿的兴趣.接过殊儿推过來的一盏清茶.拈起來饮了下去.
四日光影过得有如弹指.平坦的很、迅速的很.
昨个晚上依稀是下了场不小的雨.即便不出房门也能感知到自地底下漫溯起來的湿润凉意.气候比前些时日又冷得狠了一些.
已过了晨曦破晓.日头刺穿层叠云岚高挂远空.但天色还是不见半点放晴的模样.一眼望去具是些阴霾厚重的沉甸甸的闷郁感觉.
这样的天气.似乎是很适合睡觉的.
殊儿翻了个身.嗅着闯入鼻息的泥土草木混杂一处的芬芳香气.她只觉周身困倦更盛.即便昨个晚上睡得诚然不晚.现下里也依旧还是不想起來.就干脆这么一直睡了下去.
辽王明儿个.就要大婚了……
清明直白的念头铮地刺穿发着混沌的脑海.殊儿登地一下醒神.有些心悸的抚抚心口.黛眉蹙起來.
亏空又似含着酸楚的不适感做弄的她有些干哕、有些乏累.青葱玉指恼不得狠拽了一把身上的蚕丝被.把整个人急急的埋进了绵软的被面儿里.
不重要了.横竖自己跟那个人已经沒有半点儿关系.沒有关系.
她如是发着狠的这么横下心來想着.也不知是不是心思太重、消耗掉了周身许多气力的缘故.又或许是天气太过阴沉的缘故.殊儿又被一阵接连一阵袭來的困意不可遏制的击败.眼皮越來越发沉.就那么下意识不断的念叨着同帛逸沒有干系的话.不知何时复又沉甸甸的睡了过去.
近來似乎很是多梦.兴许是太多思的缘故罢.
迷迷糊糊里.殊儿漫无目的的顺着梦境中一处草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