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素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天黑,室内燃气烛火。
她正睡在舒适的锦被中。
动了动身姿,才发现自己被人牢牢的困在怀里。
她抬眼看了看,这里的安王府,是萧宁的寝殿。
君素轻轻一动,萧宁便醒了。
“要喝水么。”萧宁撑起身來拢了拢君素外侧的被子,又抬手摸了摸她额头轻声问道。
那人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沒有休息好。
“不用了。”君素微微摇头,说话的声音却嘶哑的不成样子。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唯一的记忆便是在阳明山的洞口,自己毫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萧宁沒再多言,径自给君素倒了杯水。
“喝点水吧。”他扶着君素靠起,将茶杯递到君素嘴边。
她整张嘴开裂的不成样子了,此刻脸色又异常的苍白。
当真是病來如山倒。
君素靠在萧宁怀里将那杯茶一口饮尽,此刻是感觉全身无力,头脑发昏,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凉。
“我怎么了。”君素抬臂摸了摸自己的脸虚虚的问道。
“无大碍,好好休息。”萧宁将杯子柔声说了句。
他沒对君素说实话。
君素身中媚毒,加之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过长,引发了体内的寒毒。
“咳咳……”君素轻咳了两声。
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清楚的,恐怖又是寒毒发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君素问道。
“一天一夜了。”萧宁幽幽答了一句,自顾自的掀开锦被躺到了原來的位置。
“你身子凉,我很担心。”他毫不掩饰的说着,随即将自己的手放在君素腰侧拦好,,紧紧将人收入怀中。
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君素心中翻腾,这感觉是以前从沒有过的。
那是一种安定,一种归属。
她将头轻轻往萧宁胸前靠了靠,那人胸膛坚硬温暖,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丝质衣衫传入耳侧。
君素在萧宁的拥抱中沉沉睡去。
待那人沉沉入睡,良久之后萧宁才缓缓的睁眼,翻身从榻上坐起。
他需要进宫一趟。
萧宁出安王府时是戌时时分,流云牵过骏马递到萧宁手中。
“王爷,需要我陪你进宫么。”云护卫沉着脸低声问道。
“不用,你在府里好好守着安王妃。”萧宁利落的翻身上马。
君素此时寒毒发作,难保有人会乘虚而入。
萧同的账,夜玦的账,他要一点一点算回來。
戌时时刻,过了宵禁,大街上异常空荡,唯有得得马蹄声寂静徘徊。
萧宁脊背笔直的坐于骏马之上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皇宫,御书房内……
室内一室烛火。
萧宁人还未进,便听到了低低的哭诉声。
“父皇……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萧珂‘噗通’一声跪了下來,满面泪痕的央求皇帝。
“珂儿,胡闹,你简直是胡闹。”皇帝怒极,一掌重重的拍到了桌上。
萧宁勾唇无声的笑了笑,记得上一回來这御书房时他也是这般震怒。
“父皇,不……我沒有胡闹,求求你成全我。”萧珂拉着皇上的衣摆哭求。
“你给朕滚,滚出去。”皇帝这回不再顾及**的心情震怒的吼道,衣摆一撩,萧珂竟摔到在地。
屋外的萧宁的有些疑惑,不知萧珂为何事哭的这般凄惨。
“皇上,安王求见。”这时门外太监的通报声响起。
萧珂神情一僵,三哥來了,三哥一定会帮她的。
她立即站起快速的朝门边跑出。
得到皇帝允诺,萧宁抬步进屋。
皇帝背对着他低低咳嗽,乍一看,那样子竟是苍老许多。
“父皇。”他向着皇帝低声一句。
“三哥……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萧珂一见萧宁眼泪哗啦啦的又流了下來。
“你怎么了。”萧宁沉声问道。
“我要出家,父皇不同意。”萧珂答道。
洛水自那晚离去后再也沒有出现过,萧珂想不出别的办法让那人现身。
那人心中若是有她一丝丝的影子,也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萧珂自我安慰的想着。
萧宁闻言有些诧异,幼妹虽平日些许骄纵,也不至于无理取闹。
“不孝女,给朕出去。”皇帝听见这话更是生气,转过身來指着萧珂骂道。
因气急,指尖不住颤抖。
萧宁用眼神安抚了萧珂示意她出去,他还有事要与皇帝相商。
萧珂哀怨的离去,御书房大门重重阖上。
“父皇……”萧宁再次低唤一句。
“咳咳……找朕何事。”皇帝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人生诸多无奈,即使皇帝贵为九五之尊,些许事依旧是他无法掌控的。
自己生养的儿子相互残杀,女儿任性出家。
皇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苍老了十岁。
“罢了,罢了,朕这皇位也坐不了几年了。”他目光越过萧宁自顾自的说道,。
“请父皇降旨,缉拿暗夜余孽。”萧宁目光悠远的看向皇上。
夜玦,他必诛之……
萧同大婚那日皇帝作为主婚人是在场的。
后來发生打斗一幕,皇帝不知了解多少。
萧宁若不是及时感到,君素便危险了。
只要一想起此事,他心间就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安王妃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而此刻,将责任推给暗夜,既能明哲保身,又能除去夜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