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阴云消散暴雨停歇,满目疮痍的废墟触目惊心,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横七竖八,四散的人群颓然的迈动着脚步,从四面汇聚而来,他们分辨着寻找着亲人的尸身,呜咽的悲鸣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酋德浑身湿淋淋的站立着,眼前的景象让他犹如在噩梦中醒来,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脚步沉重的像是千斤重。
“笛仙,赶快回宫吧,”一名士兵认出了伫立原地,满脸迷茫的酋德。
啊,酋德怔忪的抬眼。
“您,没事吧?”士兵牵过酋德的白马,目光关切。
我..酋德环视着四周的断壁残垣,他目光狐疑,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烟尘消散,第一抹朝阳在东方升起,人们纷纷回头,他们认出了不远处呆立的酋德。
他,是他,一个男人指着酋德张着嘴,“他是个妖孽!”那个人忽然大声喊道。
所有的目光汇聚而来,怨愤,恐惧,惊诧各种怀疑的神情咄咄逼视着酋德。
酋德惊呆了。
笛仙,士兵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不妙,他近身一步,在酋德耳边低语,“快上马,离开这里吧,他们情急下会闹事的,您赶快速速离开。”
酋德回身看了眼士兵。
他们..坷伦怎样了?
笛仙,士兵目光焦灼,“坷伦将军身负重伤,他叮嘱我们一定要保护您的安全,您马上跟我们回宫复命吧。”
酋德微微点了点头,他抬脚蹬上马蹬,准备飞身上马。
站住!刚刚喊叫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乡亲们,这个人是妖怪,他施展妖术,点燃大火,别让他跑了!”
呆滞悲伤的人群似乎被这一句话惊醒了,很多人站了起来,酋德看到,四周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人群,他们怒目而视,移步慢慢逼了过来。
站住!酋德身旁的士兵大叫,“笛仙是大王派来的使者,是为了帮你们扑救大火的!谁敢妖言惑众!”
使者?男人呸了一声,“乡亲们,他是男宠,他就是那个魅惑大王,施展妖术祸害百姓的男宠!”
众人像是被点醒了一般,他们互相对视着,频频点头,对啊,这个人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宠吗,怪不得看上去眉眼那么俊秀。
“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头上射出金光,刚刚那个怪物是他的同谋!”男人向着人群大声呼喊着,“乡亲们,最近的几场大火烧死了多少百姓,我们怎么能放过这个恶人!”
杀了他!
杀了他!
人群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纷纷抄起木棒,树干,砖块,短刀,他们虎视眈眈的逼视着酋德,慢慢围聚过来,而酋德的身边只有几名士兵,滂沱大雨中,他们几乎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头盔不见了,有的鞋子都在混乱中也丢掉了。
不好,他们的眼神告诉酋德,他们把悲痛跟怨愤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他真的不该来吗?徒洛的出现几乎更让他百口莫辩,怎么办?他的身边只有三五个丢盔卸甲的士兵,如果去抵挡这些已经失去理智的人群?
你们不要胡来!酋德身边的士兵紧张四顾,眼神已经露出了几分胆却。
“难道你们还要保护这个妖孽吗?”男人指着士兵大声喊道。
“不许胡言乱语!”士兵呵斥了一句。
哈哈,男人大笑了几声,“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刚刚我们看的很清楚,你们最好交出这个人,我们要用他的鲜血祭奠那些冤死的亡灵!”
杀了他!
杀了他!
呼喊震天,士兵的话被潮水般的声浪湮没了。
士兵恐惧的看着酋德,怎么办?
别怕,酋德拍了下士兵的肩膀,“我跟他们去,不要火拼,你们会吃亏的。”
“那怎么行,他们会伤害你的!”年轻的士兵涨红了脸颊,他看上去非常年轻。
酋德笑了笑,“你叫什么,怎么似乎有点眼熟?”
士兵惊讶的看着酋德,慌忙鞠身拱手,“小人叫鲲挞,一直跟随坷伦将军左右,做过禁宫侍卫,或许大人见过我,所以面熟。”
哦哦,酋德点点头。
“去吧,你们先回去,”酋德附耳低声,鲲挞惊恐的看着酋德,把酋德留在这里,这不等于让酋德去送死吗,那些失去理智的人会毫不留情的把他撕碎,这绝不行!
酋德拧紧了眉头,“听我的,快去,趁你们现在还能走,骑上我的马速速回宫,通禀大王,明白吗?”
鲲挞正要张嘴,酋德一把捉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握,快去!酋德低声喝道。
酋德平静的向前迈了两步,他伸出手向着人群张开五指,“好,我跟你们走,我会跟你们解释这一切。乡亲们,请你们不要伤及无辜,他们都是赶来救火的士兵,跟你们无冤无仇,跟你们一样家有妻小,跟你们一样是兰陵的子民,放他们走吧..”
人群站住了,他们盯视着那几个满脸污泥,身上乌黑肮脏不堪的士兵。
领头的男人阴沉着脸,他挥了下手,“让他们走!”
人群慢慢散开,让出一条道路。
鲲挞看着酋德,焦灼的双眼布满了红丝。
“去吧,听我的!”酋德坚决的点点头。
鲲挞终于决定了,他一个纵身飞上白马,双脚猛地一磕马肚,白马离弦之箭一般的向前方驰去,剩下的几名士兵给酋德深深一躬,忙不迭的跟着鲲挞飞奔而去。
酋德目送着鲲挞远去,目光沉静的凝望着。
哗啦一声,人群再次合聚在一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