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烛火,明明灭灭,戚兮坐在灯下认真地染贝壳,雪白的贝壳染出了五颜六色,在烛火下艳丽多彩。
容凛站在门口,烛火越来越暗,他挑挑灯芯,火光顿时明亮了几分。
戚兮见是他,不由想把自己的新想法告诉他,她喜滋滋道:“容凛,你说要是把这些贝壳染色、串成风铃,拿到市集上一定可以卖到钱!”
“别弄了,明天再做吧。”从他站在门口已经看到她打了无数个哈欠,频频揉眼睛,她的眼睛隐隐有冲血的迹象,不知为何,容凛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紧紧揪成一团,很疼!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显然无论是何时的他吗,都极为排斥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恐慌。
“再过一小会,染好了明天颜色一干,就可以穿风铃了。”戚兮话音未落,便被他打横抱起,送回了房,一并把蜡烛统统收了起来,以免她夜里偷偷爬起来继续染色。
戚兮哭笑不得。
平淡如水的日子,不知不觉相处了这么久,美好的让她几乎忘乎所以了,暗云没有找来,有时候戚兮会祈祷他再晚来一点,再晚来一点。这些日子,戚兮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容凛的事通通告诉了他,然而,他依旧是老样子,每当容凛想放弃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时,却又是戚兮在一旁鼓舞他。
相依为命的感觉很奇妙,彼此仿佛是对方的一切,不可失去,不可取代。没有人会知道,在相依为命的时间里,他们的心会一点点改变,这种微妙的改变,连自己都难以察觉,潜移默化,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容凛看着挂在房间里边边角角的彩色风铃,风一吹,叮当作响,记忆里,仿佛曾听到过这个声音,那好像是一个温暖的画面,到底哪里温暖,他却说不出来。戚兮以为他在欣赏自己的作品,骄傲地晃了晃手腕,白希的手腕上缠了一圈红绳,绳上穿了三个小贝壳,“好看吗?”
他恍若未闻,径自走到风铃前,直直地盯着,“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戚兮想了想,摇头,“或许你以前见过,但我不知……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复明后曾经做过一串贝壳风铃,挂在了听风苑,你好好想想,就在听风苑的门口,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
容凛拧眉,几乎绞尽了脑汁,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却怎么也抓不住,回忆得头都痛了,却仍是一片空白。
“算了算了,先不想了,也不急于一时。”他痛苦地抱住头,自信如他,何曾如现在这般无力,强势如他,何曾如现在这般脆弱。戚兮不忍心看下去,紧紧抱住他,柔声道,“别这么逼自己。”
“假如,我永远都想不起来……”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我不介意填满你未来的记忆,只要你愿意在这个渔村里安度余生。”戚兮笑靥如花,容凛一时看痴了。
被他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戚兮脸红红的,面如桃花,她松开了手臂,“素菊说要和我商量把贝壳风铃拿到市集卖的相关事宜,我该过去了,你看好家。”她说完急急地跑了出去,仿佛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赶。
家?容凛默默品味她最后一个字,唇角微弯,眼底染了笑意,多么暖心的字眼!
而卖贝壳风铃这件事,戚兮和素菊一说,两人一拍即合,由素菊召集渔村里的妇人姑娘们,戚兮制定详细的计划,她打算着把贝壳风铃产业化生产,有人专门负责捡贝壳,有人专门负责染色,有人专门负责串贝壳,有人专门负责销售,总之,做到分工明确,致力于打造高效率的生产销售一条龙服务。
如此一来,戚兮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比起前段日子,虽然不用挑灯夜战,却要操劳各个流程的进度。
终于第一批贝壳风铃竣工了,戚兮验收后大为满意,让族长的媳妇挑选了几个能说会道精明干练的妇人,准备次日拿到市集上贩卖。
为了保证各个流程顺利进行,戚兮日日忙的沾到枕头便能睡着,今晚难得的失眠了,容凛就睡在她的房间对面,听到她推门出去的声音,然后纸糊的窗子透过微弱的光,他披衣坐起,既睡不着,岂能辜负了皎皎月光。
“你怎么起来了?”戚兮乍见到他,吃了一惊,注意到手里的蜡烛,不由心怀歉意,“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我本来就睡不着。别再检查了,你已经查了不下三遍了。”容凛知道她是放心不下这批风铃,担心到了市集上无人问津,大家的辛苦打了水漂,可是她这样更叫人担心,白希的皮肤最近变得干燥蜡黄,而且她的眼睛冲血的频率更高了。
“唉!我当然知道查了很多遍,可就是担心,毕竟是全村人的心血,大家都那么辛苦,我不想让她们失望。”明知道太在意,有害无益,却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忐忑,不像苍云好声音时,那时候没有担负那么多的责任,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即使一串卖不出,她们也不会怪你,你的付出大家看得见。”
“谢谢你的安慰,如果这次成功了,我教你跳舞怎么样?”
容凛愕然,他应该怎么接?一个大男人学跳舞?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但若是直接拒绝她,多打击她刚刚建立的微弱信心,但是,但是,他真的对跳舞不感兴趣……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啦!”
有木有想看容大帅锅跳舞的?你们猜戚兮会教他什么舞?你们猜容凛会不会跳?你们猜你们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