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鑫从前楼出来,来到后楼,想去刑警大队长杨统他们审讯的现场看看。在经过大院的花坛时,心里不由得一动,仿佛被什么碰撞了一下,他想起不久前,县公安局领导和大家建设这几个装饰花坛时还在一起有说有笑,表面上丝毫也看不出其内部明争暗斗的刀光剑影。知道的,除了那时的肖子鑫心里明白,其他就是阮涛在酝酿此次事情了,只是,他的权力小了一点。
最终,他想打肖子鑫的主意,倒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尴尬局面……
呵呵,怨谁呢?
人一倒台落马,转眼便神马也不是了,这是特色,中国特色。这几个大花坛及其现在盛开的鲜红花朵,说是响应县委县政府建设花园式机关的号召,当时肖子鑫让看守所长于大成把他主管的地方也弄成这样,东大院也要一改原先阴森森的监狱外观变身为“花园式”形式管理。
无疑,当初从上到下的设想和任务都按县里的意思完成了,可是,如今的局里一些人却早已是物是人非,看守所长于大成、狱医屈学强和管教雷永生等人因涉嫌渎职罪被关在他们之前主管的看守所里,听候发落。阮涛呢,也不过是一只死虎,暂时在家里监视居住,随时随地可以送他到同样的地方去……
看来,人阿,有时候真的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有的人,你不整他,他总是掂记着整你阿!肿么办?只能狠下心来,先下手为强!
反过来讲,如果说阮涛是大局长一把手,那么现在难堪的就是他肖子鑫了,不会有别的,在这个邪恶的体制下,没有人是安全的,哪个当官的干净,又有哪个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的人敢当众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子说“老子没病”呢?没有,官场腐败运行机制到了如今这个年头儿,只能让阮涛这种不服的家伙去品尝权力之后的泪水了……
肖子鑫进了后楼,看了看金老八,没说话,一笑,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杨统随后和安心一起走出来,安心手上拿了一些材料,那是金老八最新的交代与指证。
金老八一见从来没有露面的肖子鑫来了,本来是想跟他说几句话的,可是肖子鑫根本没给他机会,只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便出去了,这让金老八有点儿失落感。呵呵,本来,他以为是自己的全盘交代,让肖子鑫局长十分开心高兴,特意过来看看自己呢,说不定后面还有一顿小酒喝,至少,也应该表扬他几句。
落难之人,如今的金老八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金老八了,哪怕听到肖子鑫一句话,他也会感觉到脸上有光啊!
可是,然而,但是,呵呵,没有。
肖子鑫只冲他莫名其妙地微笑一下,拍打下他宽厚的肩膀,然后就转身出去了,这让金老八没有想到,更是满心不满和鸡冻阿!马了个比,#?(—¥……
外面,安心呵呵一笑,把手上的材料交给肖子鑫,道:“这是老八今天上午说的,到现在,差不多了,有关阮涛的事,已经基本可以定砣,拿下他没有任何问题了。”
肖子鑫接过看了看,说:“拿下没问题,不是重点,他早就拿下也没问题,问题是,徐小权脱逃一事,还没有哩清,抓紧一点。”
“恩,我明白!”安心看看杨统,二人点头:“这边金老八哩清的只是阮涛和他们这些人之间的涉黑涉恶和保护伞的事情,有关徐小权脱逃一事,看来他事先包括现在,真的一点一滴都不知道,可见徐小权这事背后的谜团有多大,知道的人除了徐小权本人,大概谁也说不清,之前,看守所长于大成、狱医屈学强和管教雷永生都说不清,还得让徐小权说话!”
“是的,”杨统道:“就眼前掌握的这些事,阮涛判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了,但徐小权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个谜!”
肖子鑫笑容可掬,点点头:“这样,安心,老杨,你们看看金老八还有什么可说,要是没有了,就抓紧结束,然后赶紧组织人,重新提审徐小权。”
“这次,原本我以为金老八会死抗,哈哈,没想到,这家伙这次是出乎意料地配合默契,什么都说了,还是人性化审讯和小酒起了关键性作用哈。”
“是啊,我去省城前还担心,如果金老八硬抗,那么这次就要出重手,后面会有许多意外事情需要协调和处置……”肖子鑫说:“没想到,你们也真行,硬是拿兑了冷水的小酒轻轻松松让金老八痛痛快快地把阮涛给全部搁了出来,恩,事办完,得庆功阿!呵呵,让办公室拿个材料出来上报……”
接着肖子鑫安排安心和杨统,让他们尽快结束这边的工作,然后全力以赴,接触徐小权,把他从看守所长提出来,同时做好硬碰硬、采取多种形式的审讯准备工作。
“一句话,金老八说了,后面徐小权说不说,他到底是怎么跑的,关键人物是谁,不说不行!”
“要控制!”
临离开前,肖子鑫对他们二人吩咐:“这边的收尾工作,由老杨负责,安心,你安排人先把阮涛的办公室搜查一下,办个手续。”
“好,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县公安局毕竟是个制度严格的执法机关,规矩和制度,有时候是一回事,有时候又不是一回事。它们关系融洽的时候,规矩就是制度,制度也是规矩;关系不睦的时候则互为仇敌、势不两立。在这方面,内部的规矩和制度的关系体现得尤其明显。
呵呵,规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