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只有邵清宇和方宁雅。方宁雅看着头裹纱布脸色惨白的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应该恨他,他是那么的心狠,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他是那么的残忍,以折磨自己为乐。
可是为什么今天她还坐在这里,自己不是应该恨他的吗?不是说过从此陌路,谁也不认识谁吗?可为什么听到他出车祸自己的心仿佛就像万箭穿心那般的痛苦呢,看着他现在这么脆弱的躺在这,为什么还会心疼呢,邵清宇,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为什么你把我折磨成这样,我心心恋恋的还是你。
方宁雅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他,离他有一段距离,她真的没有勇气再靠近他,伤怕了,伤不起了
“唔”床上发出一声浅淡的抽气声,方宁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起身就想离开,可转念一想,他不是看不见自己吗?又慢慢的坐到在沙发上。
这时医生和护士推门而入,给邵清宇做了个检查。而这个时候邵清宇也悠悠的转醒。
“邵先生,您头只是擦破点皮,但腿还要好好的修养,骨折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要是没修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的。”医生耐心的说着。
“我知道,你们出去吗。”邵清宇摆了摆手,空气中传来的茉莉香味,很淡,可他还是能闻出来,身子蓦然一怔,她来过,还在吗?
一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右手插着点滴,一用力针头刺破的血管。
“啊”邵清宇痛苦的叫出了声,几乎是同时的方宁雅跑过来扶住了他,帮他把针头拔了,扶着他躺在床上,其间谁都没有说话。
方宁雅靠近看到他那毫无焦距,死寂般的瞳孔时,心又一阵抽痛,如果不是他,现在看不见的该是自己吧,邵清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一下可以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一下又可以为我没有底线的付出,我还能相信你吗。
就在方宁雅转身为他倒水之时,邵清宇唇角勾起了一抺欣慰的笑,真的是她,他不求她的原凉,她只要能来看他,他就已经知足了。
“邵先生,喝点水吗?”方宁雅把水递到他手里,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很多,就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他还真是有点渴了,见他喝完,方宁雅接过水杯放了回去,整个病房又回到原点,而方宁雅也想好了,这段时间她会好好的照顾他,直到他出院,就当是报答他的眼角膜,只要他好了,他们从此陌路。
“你是新来的护士。”邵清宇问得云淡风轻。
“是的,邵先生,这段时间我负责照顾你。”方宁雅回的恭敬,可声音还是压着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忘忆。”
“忘忆”邵清宇慢慢咀嚼着这俩个字,心还抽痛了几下,雅儿,你是想告诉我,以前的种种你都忘记了吗?唇边泛起一起苦笑“这个名字里应该包含着很多心酸的过往吧?”
是错觉吗,自己刚才明明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方宁雅走上前,细手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死水一样没有任何波动,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我也不知道,父母给的,他们只说过,不好的人和物就要忘了,别老惦记着,所了给我取名叫忘忆。”方宁雅答的淡然。
邵清宇听着心酸,雅雅,真的能记得了吗?如果能忘记,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能忘记我早就回法国了,如果能忘记,我们的孩子也不可能会成为我们之中的隔亥,发生的事,不是你说想忘记就得忘得掉的。
“忘忆,真得能忘吗?那为什么她刻在我心里,印在我脑海里,怎么抺也抺不去。”这一刻邵清宇是忧伤的,他也不是故意说给方宁雅听,只是有有感而发。
“邵先生,也想忘记过往。”听他这么说,方宁雅有些难过,难道他也想忘记自己。
“忘不掉,也不想忘,她是我爱了八年的女人,我这一辈子的所有,没有了她,我就像行尸走肉,对生活没有了任何的向往。”
“那你为什么不去把她追回来。”方宁雅明知道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可她鬼使神差的还是问了。
“她是个好女人,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疼爱她,而我配不上她,她给我的爱是无私的,而我却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她,现在我才知道她为我牺牲了那么多,而我却伤害得她体无完肤,还差点害死她,更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别说她了,就是我也原谅不了自己。”
说出这样的话,邵清宇是痛苦的,更多的是忏悔,他想让她知道,失去孩子他也很痛苦,也想让她知道,他真的很爱她,更自私的是,他想让她回来,可他再也不会对她采用强制的手段,一切她的意愿。
而方宁雅早就泪流满面,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还是怕自己会哭出声,便拉门跑出去了,看着那细薄的背影,邵清宇眼角也滑落几滴伤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