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我们好好谈谈吧!”
她的厌恶,徐岩不是没有看清楚,正因为这样才让他揪心痛心,那种感觉是抑制不住的。
他很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当这一切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平静不下来,那莫名的情愫渐渐膨胀起来,让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吴靖在一旁淡淡沉默下来,抿着薄唇,神情冷峻,情之一字最让人烦扰,副局就算再精明,可在情爱上也还是会犯糊涂。
这种事,不是他提醒就能走出来的,心病还要心药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切都需要副局自己感悟。
脸蒙在被子里的宁夏听闻,黛眉紧紧蹙起,并没有起身,难得的冷绝:“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对我恨,我一直都知道……”。
清冽语调顿了顿,最后,她干脆闭嘴,和这个男人不管说再多,也不能改变什么。
闭了闭满是苍凉空寂的黑眸,徐岩再次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清冷寒霜:“看来叶翌寒的本事还真大,这么快就把你收的服服帖帖”。
他意味不明的语气中难掩那一丝嘲讽,漆黑眼底闪烁着浓浓冷笑光芒。
看来他真的是太白痴了,和这种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片刻时间,他又把自己放在了阴暗的拐角。
“徐岩,你到底什么意思?”一说到叶翌寒,宁夏脸色就彻底冷沉了下来,躺下去的娇柔身躯快速起来,拉下被子,恬淡面容上挂着薄霜,狠狠瞪着徐岩,一字一句甚为恼火。
“我早就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都朝着我来好了,为什么总是把翌寒牵扯在内?”
她极为痛恨他对她讥讽的模样,已经过去六年了,他还总是停留在过去,觉得她依旧还是飞扬跋扈,凭什么就能他飞黄腾达,她就不能有所改变了?
在工作上,他怀疑她的能力,认为她是靠关系才进的军总,好,这点她不愿去解释,就任由他误会好了。
可他凭什么讥讽翌寒?那是她的丈夫,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轻的。
她眉梢紧皱,满脸的维护,徐岩看在眼里,心中浮现出淡淡苦笑,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吧?肖雪是,她也是。
这回国才几个月的时间?就这么满心满眼向着叶翌寒了?
明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她的维护是正常的,可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发狂,咬牙寒声笑道:“世上女人这么多,那叶翌寒也真是够眼瞎的”。
“对。翌寒就是眼瞎,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宁夏也是怒不可遏,清凉凤眸中荡漾着浓浓怒火,瞪着面前自以为是的男人,素唇微弯,冷声笑道。“徐副局,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嘛?这是我和翌寒夫妻间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是,当年我们之间确实有过一段情,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有你的如花美眷,我也有我的幸福生活,你又何必再继续牵扯不清?”
不是她自作多情的觉得徐岩现在这么纠缠是对她余情未了,而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很不安,那种忐忑感觉是出自女人的第六感,莫名的让她头皮发麻。
“莫宁夏,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她言语间的厌恶和烦扰看在徐岩眼底成了一种变相的绝情,一向自以为傲的沉稳在这一刻瞬间爆炸开来,什么理智风度那都是狗屁。
垂在两侧的拳头紧紧握起,他清俊面容上挂着凛冽寒光:“你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恩怨是这辈子都理不轻的,他叶翌寒既然还不知道,我不介意去找他谈谈”。
明显察觉到她娇俏小脸上神情的僵硬,徐岩心中竟然有种变态的快感,薄唇微微勾起,唇畔边扬起淡淡浅笑弧度,可薄唇轻启,吐出的声音却是那般寒凉刺骨:“莫宁夏,你好自为之,只有我不想追究的时候,没有你厌恶的份,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始自终都亏欠我的”。
这样的话,本不是他的原意,可在她越来越冷淡的面容下,他不得不这样说出来。
就算是仇恨,孽缘,他也想让她记住他!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宁夏紧抿着素唇,眼底流荡着无助恐慌,他总是这么阴魂不散的提醒,他和她之间的恩怨。
……
徐岩带着吴靖走后,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高级病房内,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紧紧咬牙,明明这就是八月天,窗外阳光耀眼的刺目,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发凉,这股寒意是由内向外散发的。
“不管是对,还是错,莫宁夏,这辈子你都要记住,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撞死过人,那是条鲜活的人命,你以为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样的事实就不存在了嘛?”
“妄想,我告诉你,除非你死,不然你这辈子都亏欠我徐岩的”。
徐岩临走前,狠戾的话语在耳边不断徘徊,这些残酷的事实被她尽力的想要放弃,可总浮现在眼前。
每到午夜梦回中,那血淋淋的一幕,就像一副画卷一般铺展在眼前。
她是错了,她一直都知道,这都是她的错,可为什么她都已经知道错了,他徐岩还要不放过她?
一辈子的时间太长,长到让她心生寒意,只要一想到她和那个男人还要继续纠缠不清下去,她就忍不住的发狂愤怒。
缓缓闭上满是干涩的眼角,宁夏浑身无力靠在病床上,身上的愤怒也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枯寂的苍凉。
空寂的病房内,悄然无声,就连她的呼吸都清浅的几不可闻,